我喘着粗气扶墙，脑中全是过去的一幕幕……
滴答滴答。
汹涌的鲜血从鼻腔涌出，砸落在地。
我眼前发黑，却缓缓笑了。
是时候了。
我该离开了。
四十年，只有大海没有变。
咸腥的海风吹在脸上，一如当年。
我闭上眼，毫不犹豫身体前倾。
像一片枯叶。
坠向翻涌的海浪。
……
顾家后院，宴会仍在进行。
顾应钦在台上讲话，看见陆振华异常慌乱的脸色。
他匆忙下台，抿紧了唇：
“什么事？”
陆振华的声音竟带了哽咽：
“那个女乞丐的血样，和林老先生的留样做了亲缘鉴定，吻合度99.99%。”
“她是林晚！！”
他举起平板，手不断颤抖。
“还有，我用当年杀人凶器上的指纹做了双重鉴定。”
“结果是……”
5
顾应钦死死盯住屏幕。
结果栏的黑字刺痛了他的眼。
【结果：不匹配】
……
脑中惊雷炸响。
顾应钦手指捏得泛白，狠狠咬紧了牙关，企图平复震颤。
怎么会这样？！
“钦哥，这是三重比对的结果，不会有错。”陆振华声音发抖。
“人呢？！快把她带来，不是让你带过来了吗？！”
顾应钦猛地抬头，眼神翻滚着骇人的风暴。
“老公，怎么了吗？”
杨玉卿温柔带笑的声音传来，伸手去摸顾应钦苍白的脸。
顾应钦下意识一把挥开她。
手下没注意力道，杨玉卿惊呼着后仰。
“妈！”
顾煜和顾婉脸色大变，冲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她。
顾应钦瞳孔一震，稍稍回过神来。
一个模糊的念头却忽然击中了他。
他的视线猛地转向顾煜和顾婉。
直直盯紧了他俩后颈上的梅花胎记。
林晚的后颈，也有这样的胎记。
但这些年，他从未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潜意识里，林晚这个杀人犯无心悔改，早跑去国外逍遥快活了。
怎么可能和他跟杨玉卿的孩子有关系……
他眼前忽然闪过在医院里扶起女乞丐时的画面。
那个女人，脖颈的皮肤腐烂，看不出任何胎记的痕迹。
可顾应钦浑身血液却逐渐变冷。
杨玉卿眼眶泛红，一脸担忧：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顾婉和顾煜，”顾应钦打断她。
“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顾应钦死死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重重砸下。
空气骤然死寂。
杨玉卿脸上的泪都忘了掉，瞳孔猛地一缩。
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快得如同错觉，被顾应钦精准捕捉。
她声音发飘，眼泪涌得更凶。
“应钦……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生养他们四十年，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顾应钦向前逼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杨玉卿。
“你说，他们是你生的孩子？”
当年我被送走后，顾应钦痛苦不已，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直到一天他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杨玉卿赤身裸体，抱着被单哭得梨花带雨。
那个年代，如果不对她负责，那她一辈子就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