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那是5楼的陈教授，退休的大学物理老师，前世曾在我发烧时给过我一板退烧药。
监控画面里，暴徒们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他们欢呼着离去，留下老人蜷缩在血泊中。十分钟后，陈教授艰难地爬向楼梯间，身后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深吸一口气，在笔记本上写下："第31天，3号楼第一起暴力抢劫，5楼陈教授受伤。"合上本子时，我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这是我现在每天的工作——记录末日中的一切。起初只是为了验证重生记忆的准确性，后来渐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仪式。仿佛只要把这些写下来，它们就不会在我梦里反复上演。
转身去厨房煮咖啡时，监控又响了。这次是3号楼的楼梯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往上爬，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林小满。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警惕地环顾四周。我放大画面，看清了那是一把手术剪和一卷绷带。她的目的地很明显：5楼受伤的陈教授。
有意思。前世我对林小满的印象只有"会包扎伤口的邻居"这么简单。现在看来，她比我想象的勇敢得多——或者说愚蠢得多。在这种世道里当好人，活不过三个月。
我啜着咖啡，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近陈教授。老人已经爬到了自家门口，正虚弱地拍打着门，但显然里面没人回应。林小满蹲下身，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开始熟练地清理他的伤口。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林小满浑身一僵，迅速拖着陈教授躲到防火门后。三个男人晃悠着经过，正是刚才的暴徒。他们手里拿着新抢来的物资，大声说笑着。
我的心跳加快了。如果被发现...我下意识地摸向门禁系统的通话键，又缩回手。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决定不再当圣人了。
幸运的是，暴徒们没有发现他们。等脚步声远去，林小满继续处理伤口，最后把陈教授扶进了某个空置的公寓。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地医生。
她离开时，抬头看了眼摄像头——不，准确说是看了眼摄像头旁边那个不起眼的消防柜。我切换视角，惊讶地发现她在柜门缝隙里塞了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我调出前几天的监控回放。果然，每天同一时间，林小满都会来检查那个消防柜。有时放东西进去，有时取东西出来。一个秘密补给点？
我犹豫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傍晚雨势稍缓时，我穿上防水外套，腰间别着电击棒和匕首，悄悄出了门。
一个月来第一次踏出公寓，走廊里的空气潮湿阴冷，带着霉味和隐约的尿骚味。我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电梯早就停了——警惕地注意着每一个声响。
3号楼的消防柜看起来平平无奇。我左右张望确认没人，迅速打开柜门。里面除了标准消防设备外，还多了一个防水袋。我掏出来一看，是几包消炎药、止血纱布和一张纸条："今日取走两片阿莫西林，明日归还一瓶碘伏。——3102"
原来如此。一个小型医疗物资交换站。我正要把袋子放回去，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的瞬间，我抽出电击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