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是我。"林小满站在楼梯转角处，双手举在胸前，示意没有武器。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但眼神依然警觉。"程先生，对吧？建材市场那个。"
我没有放下电击棒："跟踪我？"
"这是我的日常巡查。"她指了指消防柜，"我在医院工作过，知道现在医疗物资有多紧缺。所以建立了这个交换点。"她顿了顿，"你...也需要药品吗？"
雨水从我的外套帽檐滴落，在脚边积成一个小水洼。我应该转身就走，回到我那安全的堡垒。但某种说不清的冲动让我开口："你懂医术？"
"基础护理和急救。我在市立医院生物实验室当过三年助理。"她的目光落在我腰间的匕首上，"你准备得很充分。"
我们沉默地对峙了几秒。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尖叫，林小满的肩膀明显绷紧了。
"今天那伙人还会出来。"我低声说，"他们专挑雨大的时候行动，声音会被掩盖。"
林小满点点头："我知道。昨天他们抢了7楼的一对老夫妇。"她犹豫了一下，"你...有安全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刺进我的肋骨。我当然有，而且是我精心打造了三年的避难所。但让她进去？让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进入我最安全的领域？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林小满摇摇头："算了，当我没问。3102还算安全，我——"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楼下传来门被踹开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吼叫。那伙暴徒比预计的来得早。
林小满脸色刷白。我看了看消防通道——太远了。他们马上就会上来。
"跟我来。"我听见自己说。
我们以最快速度悄声爬上楼梯。到我家门口时，我的手居然有点发抖。指纹解锁的"滴"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我一把将林小满拉进门，迅速反锁。
安全系统随即启动：金属门闩落下，防弹窗外的金属卷帘缓缓降下，整个公寓进入封锁模式。
林小满站在玄关，震惊地环顾四周。从她的视角看去，这里简直像个军事基地：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角落里堆着整齐的物资箱，厨房台面上是各种应急设备。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灾难？"
我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条干毛巾："擦干头发。你可以暂时待在这里，但有几条规矩：不问问题，不碰任何东西，不准透露我的情况给任何人。违反任何一条，我立刻请你出去。"
林小满接过毛巾，点了点头。她的衣服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显得更加瘦小。我扔给她一套我的运动服："卫生间在那边，换上。"
等她进了卫生间，我迅速检查了所有监控。那伙暴徒正在6楼活动，暂时不会上来。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林小满的背包还放在玄关地上。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我快速翻看了一下。
几件换洗衣物、一本《野外急救手册》、半包饼干、一瓶水，还有...一个医院的密封档案袋？我正想拿出来看，卫生间的门开了。
林小满穿着我的衣服走出来，袖子裤脚都卷了好几圈。她看到我拿着她的背包，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饿吗？"我放下背包，转移话题。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煮了两包泡面——这次是正经的晚餐，不是扭曲的怀旧。林小满吃得很快，但很克制，像是习惯了控制每一口的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