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嘶吼在大殿中回荡。
萧晏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不能再让我说下去。
“堵上她的嘴！将她给朕押入静心苑，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我听过静心苑，是萧晏登基后，专门为那些犯了错、又不能轻易处死的后宫妃嫔修建的。
柳梦璃走上前，对着萧晏福了福身。
“陛下息怒，臣妾想，苏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不如……就由臣妾亲自看管她吧，臣妾会日日劝导她，也算全了陛下与苏姐姐往日的几分情谊。”
好一个“仁慈大度”的新后。
萧晏的脸色缓和了些，握住柳梦璃的手，宣告给所有人听。
“皇后仁善，朕心甚慰。就依皇后所言。”
我被拖拽着，像一条死狗。
我的脸颊摩擦着冰冷光滑的金砖，余光里，是萧晏与柳梦璃在百官的“赞颂”声中，重新执手而立的背影。
我的嘴被破布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我在心里，对着那对背影，一字一句地立下了血誓。
萧晏，柳梦璃，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2.
我被扔进静心苑的第三天，柳梦璃来了。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凤袍，珠翠环绕，与这间潮湿发霉的屋子格格不入。
她屏退了左右，捏着鼻子，走到我面前。
“啧啧，苏挽清，看看你现在这条狗的样子，真是可怜。”
她用绣鞋的鞋尖，踢了踢我蜷缩在角落的身体。
我没动，像一具真的尸体。
“怎么，不说话？大殿上那股疯劲儿呢？”
她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我今天来，是给你指条活路。”
“乖乖听话，我就让你活。不听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我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苏挽清，你别忘了，你苏家虽然被抄了满门，可你还有些远在边疆的叔伯吧？”
我猛地一缩。
“我听说，他们在那边过得可不太好呢。你说，如果我跟陛下说，苏家余孽尚存，意图勾结外敌，陛下会怎么做？”
她残忍的笑着说。
“到时候，黄沙埋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忍心吗？”
我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抠进了地面的烂泥里，指甲断裂的痛楚，提醒着我，我不能冲动。
我输不起了。
我缓缓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你……想怎样？”
柳梦璃满意地笑了。
她松开我的下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才对嘛。狗，就要有狗的自觉。”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为我试药、试膳。你知道的，我身子弱，这宫里想害我的人又多，总得有个人为我挡灾。”
“你的命，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为她试毒，这是何等的羞辱。
当年，正是她亲手将那杯毒酒递给我，让我去“说服”太子喝下。如今，她要我用我的命，来保她的命。
我闭上眼，将所有的恨意压回心底。
“好。”我答应了。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
每天，柳梦璃宫里送来的汤药、饭菜，都会先经过我的口。
我麻木地吃下，然后等待着毒发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