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璃会派人来看。
起初，她还很警惕。后来，见我真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她不知道，我父亲曾是大周医术最高明的太傅。
我自幼耳濡目染，对药理毒理，懂得不比宫中太医少。
每次试药，我都会用舌尖细细分辨其中的成分。我用父亲教过我的法子，将银簪藏在发间，悄悄为自己催吐，排除毒素。同时，我也在暗中调理这具被冰水泡了五年的破败身体。
每次都是一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来送东西。
我打听过，他的家人曾是京中商户，后来被柳梦璃的父亲，柳丞相，用卑劣手段夺了家产，父母双双气绝。
他是被卖进宫里来的，和我一样，和柳家都有血海深仇。
于是，我向他示好。
有一次，他送来的汤药里，含有一味叫“断肠草”的微量毒素。
我喝下后，故意没有立刻催吐。我任由那毒素在体内发作，直到腹中绞痛，唇色发紫。
小德子来收碗时，看到我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他跑回去禀告禀告。
柳梦璃看到我痛苦挣扎的样子，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药是真的有问题。赏。把解药给她吧，别让她死了，死了就没得玩了。”
她不知道，这场轻微的中毒，是我故意的。
3.
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用我藏了许久的一支珠钗，买通了小德子。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陛下路过假山时，用这支笛子，吹响这首曲子。”
我将一支竹笛和曲谱交给他。
“事成之后，我保你安然无恙。”小德子捏着那支冰冷的珠钗，手在发抖。
萧晏又带着柳梦璃去了御花园。
当他们走到假山附近时，一阵悠扬又苍凉的笛声，从假山后幽幽传来。
正是那首《关山月》。
身旁的柳梦璃，自然也听出了这笛声的不同寻常。
“陛下，这是什么曲子？倒是别致，不如臣妾回去后，也学给您听？”
“不必了。你的琴弹得就很好。”他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柳梦璃的面子。
柳梦璃的脸，变得煞白。
她立刻意识到，这笛声有问题。
她疯了一样下令彻查，很快就查到了小德子头上。
小德子被带到凤仪宫。
柳梦璃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金丝软鞭。
“说，是谁指使你的？”小德子跪在地上。
按照我教他的话，一口咬定是自己无意中捡到曲谱，觉得好听，才吹奏的。
柳梦璃自然不信。
她一鞭子抽在小德子身上，皮开肉绽。
“你一个狗奴才，也配吹这么雅的曲子？你糊弄谁呢！”她因为嫉妒和愤怒，口不择言。
“我告诉你，别以为耍这种小聪明就能攀上高枝！当年，他连苏挽清那样的天之骄女都能舍弃，何况你一个卑贱的奴才！”
她以为这番话，是在震慑小德子。
她不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
窗外，站着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宫女。这个宫女，叫阿彩，因为不小心打碎了柳梦璃心爱的花瓶，被罚跪了三天三夜，差点丢了半条命。
是我，让小德子去接近她，给了她伤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