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的脸色由红转青，额头上暴起青筋。他做了个手势，两个村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赵建国。
"把本子交出来，不然你这朋友就要吃苦头了。"李德福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慢慢拿出了记录本。李德福一把夺过，迅速翻到他们刚才看的那页，确认内容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你们看了多少？"他质问道。
"足够多了。"陈默直视着李德福的眼睛，"我们知道你们在杀人。"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德福的表情从愤怒转为一种诡异的平静，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冷笑。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轻声说，"跟我来，我带你们看看真相。"
陈默和赵建国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两个村民仍然牢牢控制着赵建国，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德福领着他们走出卫生所，穿过村子，向村后的山坡走去。路上，几个村民看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敬畏，纷纷低头退开。
"你要带我们去哪？"赵建国挣扎着问道。
"去见山神大人，"李德福头也不回地说，"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不如知道全部。"
山坡上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灌木遮掩。李德福拨开灌木，示意他们进去。洞内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光，陈默看到洞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与他在村民门上看到的类似。洞深处，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在石台上摆弄什么。
"祖爷爷，"李德福恭敬地喊道，"城里来的学生发现了记录。"
那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发白，像是蒙着一层膜。老人至少有九十岁了，但动作却出奇地灵活。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
"终于来了，"老人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今年的祭品中，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聪明的。"
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老人——李德福口中的"祖爷爷"——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枯枝折断："不是我们在杀人，是山神大人需要供养。四十年前，我们村得罪了山神，瘟疫带走了三十七个年轻人。是我的父亲——当时的村长——与山神达成了契约：每年供奉一个纯洁的灵魂，换取村子平安。"
"荒谬！"赵建国忍不住喊道，"那只是场瘟疫！哪有什么山神！"
老人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知的小子，你以为那棵神树为什么会动？为什么被雷劈过还能活三百年？"他转向李德福，"带他们去看看祭坛。"
李德福推搡着他们往洞深处走去。石洞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粗糙的石台，上面刻满了与洞壁上相同的符号。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骨头，有些看起来年代久远，有些则还很新鲜。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台正上方的洞顶——那里垂挂着数十个小小的布袋，每个都用红线系着，随风轻轻摇晃。
"每一个布袋代表一年的供奉，"李德福阴森地说，"里面装着祭品的一部分...通常是头发和指甲。"
陈默强忍恶心，仔细观察那些布袋。最近的几个看起来还很新，最远端的则已经发黄破旧。他数了数，正好四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