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拆迁时挖出根刻满符咒的青石柱。 当晚野狗集体发疯,拆迁队长离奇猝死。 村长盯着手机里我拍的石柱照片,手抖得厉害:“谁让你们动新娘柱的?” 他连夜带人把石柱重新埋回去,可怪事愈演愈烈。 工棚夜半传来女人哭嫁歌,监控拍到穿红嫁衣的影子绕着石坑打转。 直到老村长醉后痛哭:“守桩的槐家血脉要断了...” 我翻遍族谱发现,村长女儿新婚夜失踪那年,正是石柱竖起的日子。 祠堂烛火突然全灭,穿嫁衣的新娘站在族谱前。 她腐烂的手指划过村长名字,停在当年刻符的“风水先生”处——那是我爷爷的名字。 “当年绑我的人,只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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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机的钢铁巨齿啃进老槐树盘虬的根部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像咬碎了某种陈年的骨头。紧接着,整个机械臂猛地一沉,机身都跟着晃了一下。驾驶室里的老张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朝下面吼:“操!卡着啥玩意儿了?硬得跟铁似的!”
正午的太阳毒得很,明晃晃地砸在槐溪村拆迁工地上,蒸腾起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柴油味的燥热。我本来蹲在树荫下躲懒,被这动静一激,也凑了过去。几个光膀子的工人已经围在那个被掘开的深坑边,抡着铁锹吭哧吭哧地往下刨。
土,是那种陈年的、带着湿冷腥气的黑土,一锹一锹被甩上来。坑越挖越深,坑底渐渐露出一个粗粝的轮廓。
“乖乖…”旁边一个工友倒抽一口凉气。
坑底斜插着的,是一根柱子。青灰色的石质,表面布满被岁月和泥土侵蚀出的坑洼,粗得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最瘆人的是,那石柱朝上的那一截,密密麻麻刻满了东西。不是花纹,也不是文字,是一种扭曲盘绕、充满邪异感的暗红色符号,深深勒进石头里,像无数条干涸凝固的血蜈蚣爬在上面。符咒的线条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没被泥土完全覆盖的、暗沉发黑的痕迹,像是……某种干涸的、渗入石髓的陈年血迹。
阳光明明那么烈,可坑底那根柱子周围,光线都仿佛被吸走了,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气,顺着我的脊椎骨慢慢爬上来。
“这啥玩意儿?镇邪的?”有人嘀咕。
“看着就邪性!赶紧弄出来,别耽误工期!”工头老陈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
几个工人跳下坑,七手八脚地开始撬那石柱。铁钎、钢缆、撬棍,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石头与金属摩擦,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嘿——哟!”一声号子响起,石柱终于被撼动了,在众人合力下,带着沉重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摩擦声,一点点被拖拽出它沉睡的坑穴。更多的泥土簌簌落下,露出了柱体下方更粗壮的部分。当它彻底脱离坑底时,那巨大的阴影投下来,几乎笼罩了小半个坑口。
就在石柱被完全拖出深坑、沉重地侧翻在地面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猛地卷过工地。那风来得毫无征兆,又冷又急,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沙土扑了人一头一脸。头顶原本毒辣的太阳,似乎也在这阵阴风里黯淡了几分。
“呜——嗷——”
一声凄厉悠长的狗嚎,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工地的喧嚣,从不远处村子方向传来。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狂乱吠叫。那不是普通的狗叫,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愤怒和濒死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