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灼脸色煞白。他带来的修士们突然开始撕自己的脸皮，有个人的指甲已经抠进了颅骨。老庙祝在远处笑，竹杖每敲一次地面，就有更多瓦片从房顶飞下来。
我后背突然剧痛。
弑神钉不知什么时候扎进了脊椎，金血顺着钉子往下淌，滴在灵牌上发出油炸似的声响。那些黑线疯了一样往我伤口里钻，皮肤下鼓起蚯蚓状的凸起，慢慢拼成残缺的星图。
“别动。”灵牌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让血多流一会儿......”
赤练仙子的红绫已经缠住了宇文灼的脖子。她歪头看我，瞳孔竖成一条线：“齐天氏的容器？可惜醒得太早了。”
我手腕上的锁链开始发烫。
黑色的纹路正从锁环往我胳膊上蔓延，所到之处皮肤寸寸开裂，露出底下金色的血管。宇文灼突然挣脱红绫，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骨刀，刀尖正对着我心口。
“先杀祭品！”他吼得嗓子劈叉，“这祠堂底下有东——”
赤练仙子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尺，直接捅穿了他的喉咙。但已经晚了，宇文灼的血喷在灵牌上，那些干涸的暗红纹路突然亮起来。
房梁断了。
我摔进一堆碎牌位里，后脑勺磕到某个硬物。是祖父的头骨，它正在融化，头盖骨上浮现出和灵牌相同的符文。黑线从我七窍往里钻，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燃烧的星群。
折断的帝旗。
九具棺材围着一口井。
赤练仙子在掐诀，她的红绫化作火蟒扑来。我本能地抬手去挡，掌心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金血凝成的箭矢穿透火蟒，钉进她肩膀时爆出漫天星芒。
“星陨......”她踉跄着后退，“你竟然能调用......”
老庙祝的竹杖突然敲在我天灵盖上。
“看脚下！”他瞎掉的眼窝里淌出黑血，“它们在咬绳子！”
我低头看去，满地金血正在聚成漩涡，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血涡里伸出来，疯狂撕扯缠绕在我身上的黑影。灵牌里的声音突然大笑，震得我耳膜渗血：
“好！真好！再死几个就够了！”
祠堂地面开始塌陷。
第3章
地面塌陷的瞬间，灵牌里的声音突然掐住了我的喉咙。
“听好。”那声音像锈刀刮骨，“宇文家的血能喂饱第二块牌位，但需要活祭——让他叫，叫得越惨越好。”
我陷在血涡里，金液灌进鼻腔。苍白手臂撕开黑影，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肉。宇文灼在五步外挣扎，喉管漏气似的“嗬嗬”响，手里还攥着那把捅穿自己的骨刀。
赤练仙子的火蟒突然调头。
她脖颈符文亮得刺眼，红绫卷住我手腕时烫出一串水泡。“别信那东西！”她指甲抠进我伤口，“灵牌在吃你的——”
话没说完，老庙祝的竹杖抽在她脊梁上。
瞎子不知何时站在血涡边缘，浑浊的眼球映着坍塌的祠堂。我这才发现不对劲——他眼珠里根本没有我的倒影，只有十道重叠的模糊人影，最前面那个戴着碎裂的帝冠。
“仙子也怕了？”老庙祝咧嘴笑，露出满口黑牙，“当年你们往井里扔祭品的时候，可没手软过。”
赤练仙子突然僵住。
就这一瞬分神，宇文灼的骨刀已经扎进她腰侧。刀身“嗡”地爆出绿焰，她颈间符文立刻暗了一半。我手背突然剧痛，皮肤下的星图像被烙铁烫过，金纹扭曲着爬向第二块灵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