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灵牌里的声音尖啸。
我扑向宇文灼时,他正用骨刀割自己喉咙。刀尖划到第三下,我攥住他手腕反向一拧——
“咔嚓。”
他惨叫比骨裂声晚半拍。
这声嚎叫像钥匙,第二块灵牌“砰”地炸开。碎木片中钻出黑雾,雾里伸出无数细丝,全扎进宇文灼张大的嘴里。他眼球凸出来,皮肤下鼓起游动的包块,像有东西在啃食内脏。
赤练仙子的剑架在我脖子上。
剑刃割破油皮的刹那,她颈间符文突然发烫。我手背星图自行流转,金线顺着剑身爬向她咽喉。她猛地撤剑后退,袖口却被星图点燃,烧出七个排列如北斗的焦洞。
“北斗封魔印?”她声音变了调,“你明明是容器,怎么会......”
老庙祝的竹杖捅进血涡。
“看清楚了?”他盲眼盯着赤练仙子,“齐天氏的血脉从来不是容器——”杖尖突然戳向我心口,“是棺材!”
我低头看去。
胸前皮肤不知何时变得透明,肋骨间嵌着半块灵牌。那些黑线根本不是外来的入侵者,它们一直在我血管里沉睡。
宇文灼的惨叫忽然停了。
他像破布口袋似的瘫在地上,嘴巴还张着,可喉咙里爬出来的已经是黑线组成的“舌头”。第二块灵牌悬浮在他尸体上方,裂纹中渗出金液,一滴一滴落在我手背星图上。
赤练仙子突然掐诀念咒。
她脖颈符文剥落下来,在空中凝成血色小剑。老庙祝竹杖狂敲地面,祠堂废墟里飞出九根锈钉,每根钉尖都挑着一缕头发。
灵牌里的声音在笑。
“不够。”它舔舐我的耳膜,“还得再死一个。”
我看向赤练仙子。她血剑正对老庙祝眉心,而瞎子杖尖的锈钉瞄准她后心。手背星图发烫,那些金线自己动起来,在我掌心聚成扭曲的箭矢。
箭尖同时指向两人。
第4章
箭矢离弦的瞬间,祠堂地面突然塌了。
不是塌陷——是翻转。
整片地砖像被人掀开的棺材盖,露出底下青铜浇筑的祭坛。那些砖块背面全刻着血咒,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空气里扭动,像被火烤的蚯蚓。
赤练仙子的血剑偏了三分,擦着老庙祝耳朵钉进祭坛。锈钉却扎透她肩膀,带出一串黑血。我掌心的金箭自己拐了弯,箭尾拖着的星芒点燃了空中飘浮的头发。
"北斗锁灵阵!"三个白袍老头从炸开的祠堂外墙跳进来,袖口都绣着宇文家的家徽,"果然在齐家地底——"
话没说完,第二块灵牌突然胀大。
黑雾喷涌而出,瞬间裹住最胖的那个老头。他惨叫刚出口就变成了"咕噜"声,像有人往他喉咙里灌沥青。另外两个老头急速结印,可法诀才掐到一半,胖老头的肚皮就炸开了。
三条黑线从他爆开的腹腔射出来,每条线顶端都卷着颗金丹。
"元婴修士的金丹......"赤练仙子踉跄着后退,"初祖要吃够九颗才能——"
她突然闭嘴。因为我右臂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皮肤下的星图在融化,金液顺着指尖往下滴。每滴金血落在祭坛上,就有一道青铜凹槽亮起来。我听见灵牌里的声音在哼歌,调子古怪得像在碾碎骨头。
宇文家两个长老的法阵成型了。
青光组成的牢笼扣下来,却在碰到黑雾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年轻些的那个长老突然捂住眼睛,指缝里渗出金液——和从我伤口流出来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