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急诊室，从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那一刻，病人的心跳骤停，我的双手还沾着体温，而背后，一把无形的刀正架上我的脖子。
我叫秦澜，三十二岁，H市第一医院外科主治医生。
我救人，开刀，缝合，签字。
但今晚，我成为了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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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暴雨倾盆。
ICU门口，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的泥土味贴着皮肤钻进肺里。
我站在抢救室外，脚下的地砖被雨水濡湿，白鞋边缘已经发黄。护士柳佩佩递来那张病危通知单时，我的手指冰得发抖。不是怕，是太累，整整三个夜班，我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秦医生，患者家属已经签字同意全权抢救，心律不齐突然加剧，麻醉剂过敏，呼吸衰竭。”她语速飞快，眼神不敢与我对视。
我点头，低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只有二十六岁，眼睑下青紫色刚浮起。呼吸机咔哒作响，像濒临死亡的钟摆。
她已经心跳停止，抢救时间超标。
“放电，再来一次。”我沉声道。
“已经超过……秦医生——”
“我说再来一次！”我第一次吼出来。
她迟疑了两秒，最终动作迅速地按下按钮。患者的身体剧烈一颤，数值依旧是零。
电极板滑落的瞬间，我看见她指尖的一点红色，已经彻底停止了。
我摘下手套，安静地站在原地。柳佩佩悄悄把监护记录和药物单据塞进档案袋，压低声音说：“副刀医生还没来，我不知道谁改的药剂。”
我抬头，看见玻璃外那道身影转身离开，背影熟悉，是江野，副院长的儿子，今晚名义上的主刀。
“我去开死亡确认单。”我说，声音平稳。
五分钟后，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哭喊。病人母亲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她才二十六岁啊！她说过要结婚的啊！”
我站在门口没动，直到身后传来男声。
“秦医生，请您配合调查，有人匿名举报术中操作不规范。”
我转身，看见穿着风衣的院纪检科主任，手中拿着文件袋：“接到举报，指控你私自更换术中药剂，擅自签署主刀责任协议，致患者死亡。”
“什么？”我声音哑了一瞬。
“从现在起，你的手术权限暂时冻结，待听证会后决定是否恢复。请你立刻离开ICU区域。”
我被架出抢救室。走廊里还有血的气味，像一股不散的铁锈味，我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我没有动过药。
不是我，但是我的名字写在病历的最下方，签字那一栏。
秦澜。
院办的灯光冷白，我坐在调查室的椅子上，双手交握，仍然沾着湿气。
“你可知后果？”纪检主任语气冰冷。
我抬眼，看向他：“你说是我，那就是我？”
“那你觉得是谁？”他反问，缓缓从桌下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
照片里，江野站在药剂室门口，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二分。他手里拿着一瓶没有标签的药剂，戴着手套，低头笑着。
我冷笑一声：“你不去问他，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