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副院长之子。”

我没再说话。

门被推开,一道新身影走进来。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头发还带着雨点。他站在门口,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我是她的辩护人,顾行初。从现在起,她不再单独接受问询。”

我看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谁派的?”

“我自愿来的。”他目光沉稳,掏出一份调查令:“我正在处理一个旧案,十年前,一位医生被迫辞职、无责报销记录被销毁……那个人是秦澜的父亲。”

我的指尖一颤。

风从门缝钻进来,外头雷声炸响。

而我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审讯室的光不刺眼,却让人睁不开眼。

我坐在灰色靠椅上,身体有些前倾,指节按在膝盖边缘一动不动。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和潮气混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湿,我的右手肘在隐隐作痛。

顾行初站在我身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开庭:“我方当事人不认同院方通告内容,保留一切申诉与追责权利。”

对面的院纪检主任脸上毫无波澜,只说:“我们只执行制度。若她清白,自然会有结果。”

顾行初笑了笑:“从现在起,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同步记录。包括,你刚才这句‘若她清白’。”

会议桌上的录音笔滴了一声,红灯跳动。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第一次作为‘被指控者’,被人这样站在身边。

我握紧拳头,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秦医生。”他侧头看我,声音压得很低,“你有没有动过那瓶药?”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眨地说:“没有。连看都没看见那瓶药进手术台。”

他点点头:“我相信你。”

离开调查室时,天已微亮。

医院走廊依旧寂静,墙上的钟指向清晨五点零七。雨停了,但地上还是湿漉漉的。我的工牌被收走,护士值班表里也被换了名字。我被从ICU调离,分配到病案档案室,一间靠近垃圾通道的小房间。

门口贴着红字:“临时整理区,禁止外人进入。”

柳佩佩是第一个偷偷来找我的。

她穿着绿色护士服,口罩压得低,进门时东张西望。

“昨晚那段监控……”她语气犹豫,“系统说数据丢失,但我记得有备份,存在值班记录仪里。”

“你能拿来吗?”我猛地站起身。

她摇头:“现在不行。有人调走了所有人值班表,只留下我和新来的一个实习护士。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你联系。”

“那你告诉我——你亲眼看到江野进过药房?”

她点点头,声音发紧:“凌晨一点多,我去打热水,看见他拿着东西走进药剂库。但他没登记,也没穿手术服。我记得很清楚。”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愿意作证吗?”

她一下子怔住,眼神慌乱。

“我还有三个月转正。”她声音很小,“我不能。”

我知道她不会答应。我理解。

可心还是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