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林父压抑的、劫后余生的啜泣。

邓超轻轻拿走林枫手中的直播手机,看着屏幕上依旧在疯狂滚动的、如同海啸般的支持与愤怒的洪流,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今晚过后,娱乐圈的天,要变了。而病床上那个闭着眼的年轻人,已经从砧板上的鱼肉,变成了…手握猎刀的猎人。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照亮着这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一场更残酷的狩猎,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三章 权贵嘲讽,收视危机

病房消毒水的味道还未散尽,视网膜上猩红的倒计时已如烙铁灼烧:【抹杀倒计时:5天00小时00分】。那冰冷的数字悬在视野边缘,将窗外透进的晨曦都染成血色。林枫靠在升起的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父母凌晨发来的短信:“枫儿,家里都好,别担心钱,安心养伤。” 短信末尾那个笨拙的笑脸表情,像一根针,扎进他被系统与资本反复鞭笞的心脏。

“砰!”

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巨响。制片人王海那张油腻肥胖的脸挤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堵死了门口。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像捏着一条沾血的皮鞭。

“哟,林大影帝,医院VIP房住得挺安逸?”王海踱步进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哒哒”声。他目光扫过林枫锁骨下依旧显眼的青紫,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假笑,“收视率,倒数第一。系统抹杀?呵,用不着它动手。”

他将那份文件“啪”地甩在林枫盖着的被子上,纸页锋利的边缘刮过皮肤。“白纸黑字,《跑男》补充协议!收视率连续三期垫底,或对节目声誉造成重大负面影响,制作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约,艺人需赔偿节目组全部损失及预期收益——三千万!”

王海俯下身,带着烟臭和廉价古龙水混合的气息喷在林枫脸上,压低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五天!姓林的,要么收视给我冲上去,要么…准备好卖血卖肾,再让你那天桥底下卖唱的老爹老娘,唱到下辈子也还不起这笔债!”

三千万!天桥下父母在寒风中瑟缩、对着零星路人强颜欢笑拉二胡的画面,与王海狞笑的胖脸瞬间重叠。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系统抹杀的警告更刺骨、更具体。林枫的手指死死抠进掌心,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纱布下渗出暗红的印记。他强迫自己抬头,影帝级的微表情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濒临失控,眼神里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王制片,好大的威风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陈宇飞不知何时倚在了门口,一身高定休闲装纤尘不染,与病房的惨白格格不入。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戏谑和冰冷审视的眼睛,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残次品。“跟个‘戏子’置什么气?综艺嘛,图个乐呵。”他刻意加重了“戏子”两个字,目光扫过林枫病号服下隐约的绷带痕迹,嘴角勾起一抹刻毒的弧度,“有些人啊,骨子里就只配在泥巴地里打滚,硬要往高台上凑,可不就摔得鼻青脸肿?连累节目组跟着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