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琛吃完一小碗，服下药片，很快陷入药物导致的睡眠。秦悦轻轻收拾碗筷，拉上窗帘，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她在床边又守了一会儿，确认祁景琛呼吸平稳后才悄悄退出。下楼后，她给王立发了信息汇报情况，然后开始整理医生留下的注意事项。
晚上十点，秦悦正在厨房准备明天的食材，突然听到楼上传来闷响。她立刻冲上楼，推开主卧门——祁景琛倒在地板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祁总！"她跪在他身边，"怎么了？"
"疼..."祁景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睡衣。
秦悦立刻拨打医生电话，同时检查祁景琛的症状——高热、剧烈腹痛、呕吐物中有血迹。电话接通后，她快速准确地描述了症状。
"可能是胃穿孔！"医生声音紧张，"立刻叫救护车，不要移动他！"
接下来的半小时如同噩梦。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将祁景琛抬上担架。秦悦随车前往医院，一路上紧握着他的手，尽管她知道他可能根本感觉不到。
"家属在外面等！"急诊室护士将她拦在门外。
"我是他的..."秦悦顿住了。她是什么？助理？保姆？朋友？"我是负责照顾他的人。"她最终说道。
等待的时间漫长如年。秦悦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思绪万千。这个平日里强大得仿佛不可战胜的男人，此刻正在生死边缘挣扎。而她，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恐惧——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秦小姐？"医生终于推门而出。
秦悦立刻站起来："他怎么样？"
"急性胃溃疡穿孔，已经做了微创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但情况比想象的严重。他的胃部有多处陈旧性溃疡，显示长期压力和不良生活习惯。如果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
"在恢复室，麻醉还没过。你可以进去，但不要吵醒他。"
病房里，祁景琛安静地躺着，各种管子连接着监控设备。没有了平日的锋芒毕露，他看起来几乎年轻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秦悦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和脉搏。
"你这个傻瓜，"她低声说，"工作真的比命重要吗？"
祁景琛当然没有回答。秦悦就这样守了一夜，时而打盹，时而惊醒检查他的状况。黎明时分，当她又一次从瞌睡中醒来，发现一双漆黑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她。
"你醒了！"她惊喜地凑近，"感觉怎么样？疼吗？要叫医生吗？"
祁景琛虚弱地摇头，目光落在两人依然交握的手上。秦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连忙松开，脸颊发热。
"几点了？"他的声音嘶哑。
"早上六点半。"秦悦倒了杯水，小心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你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然后至少休养两周。"
祁景琛皱眉："不行...下周有董事会..."
"王立已经重新安排了所有会议。"秦悦打断他，"摩根那边也通知了，他们完全理解。"
祁景琛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力量。当他再次睁开时，目光锐利如常："你一直在这里？"
"嗯。"秦悦简单回答，整理着床头柜上的药品，"我让管家送了些必需品来。你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祁景琛沉默良久，突然说道："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