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让秦悦动作一顿。她从未听过祁景琛向任何人道谢。
"不客气。"她轻声回答，"要吃些流食吗？医院餐可能不太好，我让人从家里带了粥来。"
祁景琛微微点头。秦悦热好粥，小心地喂他。这一次，他没有抗拒，顺从地一口口吃下。
"你父母是医生？"他突然问。
秦悦摇头："我父亲是大学经济学教授，母亲是中学语文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你照顾人的方式...很专业。"
秦悦微笑："我是独生女，妈妈身体不好，从小就学会照顾人了。"她顿了顿，"而且...我喜欢照顾重要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秦悦慌忙补充："我是说，作为生活管家，这是我的工作..."
"秦悦。"祁景琛打断她，声音虽然虚弱但异常清晰，"在会议室...你本可以趁机表现自己，或者搞砸交易..."
"然后被你开除？"秦悦半开玩笑地说。
"不。"祁景琛直视她的眼睛，"然后我会更尊重你。"
秦悦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商业世界里，大多数人都在谋取私利。"祁景琛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药物让他不像平时那样言辞犀利，"但你...不一样。"
秦悦不知该如何回应这难得的坦诚。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王立，说摩根那边发来了正式合同草案，有几个条款需要确认。
"我回个信息。"她向祁景琛解释，"王立有些问题。"
祁景琛闭上眼睛："处理吧。"
秦悦快速浏览合同，发现摩根确实修改了几处关键条款。她凭借记忆核对了祁景琛之前设定的底线，做了专业判断，回复了王立。
"好了。"她放下手机，"你需要休息吗？"
"你回复了什么？"祁景琛却问道。
秦悦复述了合同修改内容和她的处理意见。祁景琛听完，微微点头："和我判断一致。"
"真的？"秦悦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们在技术转让费上让步太大了吗？"
"短期看是，但长期..."祁景琛突然皱眉，按住腹部。
"疼吗？我叫护士来加止痛药？"
"不...继续。"祁景琛坚持道，"长期看..."
"长期看，我们获得了关键技术平台的共享权限，价值远超那点转让费。"秦悦接上他的话，"而且锁定了五年合作期，避免了重新谈判的风险。"
祁景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赞赏："你...真的明白我的思路。"
"这不难猜。"秦悦微笑，"你在上次董事会上就说过，祁氏的核心战略是技术积累，不是短期利润。"
祁景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我睡会儿。"
秦悦轻轻为他掖好被角，望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高薪而留在这份工作上。她开始真正关心这个复杂、矛盾、孤独的男人。
而更可怕的是，她开始期待每天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被他需要。
三天后，医生终于允许祁景琛出院，但严格限制工作时间和强度。秦悦几乎搬进了他的别墅，确保他按时吃饭、吃药、休息。
"这是你的新作息表。"她将一份精心制作的表格递给祁景琛，"每天工作不超过四小时，分两次进行。餐单已经和营养师确认过，绝对符合你的恢复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