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斗室里只剩下我一人。油灯的光晕微弱地跳动,将我和墙上那三个狰狞的血字笼罩在昏暗中。空气里那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似乎更浓烈地压了下来。
绝望。看不到一丝缝隙的绝望。
身体每一个地方的疼痛都在清晰地叫嚣着死亡逼近的威胁。额头那粘腻的血痂?是刚才和沈老蔫撕扯时,他脸上伤口溅出来的,还是我自己抓扯时蹭破的?已经混在一起,变成一块耻辱的标记,贴在我的皮肤上,被玉兰提醒——不能碰水?否则会更丑更吓人?那三个血淋淋的字像无数爬动的虫子,吸食着我的理智。
手腕的疼痛尖锐地刺进脑海里,刺激着被扇耳光后的嗡鸣。
不能坐以待毙!
可……拿什么拼?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剩多少了。
我闭上眼。不是因为累,是因为被逼到了悬崖边,退一步是万丈深渊。所有属于前世那个世界的经验、冷静、权衡,在这一刻都被这具身体的剧痛、饥饿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没。
只剩下……兽性的本能?还有被逼到极致后,反而破开一切迷雾的清醒——要么活,按照他们的规则被彻底碾碎,在屈辱中腐烂死去;要么,拉上尽可能多的垫背,一起下地狱!
黑暗里,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那里面最后一丝属于沈槐序的软弱和茫然被狠狠碾碎,淬炼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呵……”一声嘶哑的、低不可闻的冷笑从我喉咙里挤出。头还在嗡嗡作响,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