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猩红弹幕与铁栏后的糖
书包带勒得手心发红时，那些字像活过来的血虫，突然爬满我的视野。
不是黑板上的 “欢迎新同学”，也不是前桌递来的交友纸条。最刺目的一行悬在江辰肩膀上，红得发腻 ——【赵磊爸今晚带刀去废料场，目标是你】。
心脏猛地攥紧。上周赵磊堵我要钱时，这双眼睛也曾闪过【他口袋有刀】的白字，我以为是错觉，结果被他推倒在花坛里，膝盖的擦伤现在还在渗血。
“阮念？”
烟味裹着冷意砸过来，我猛地抬头。江辰斜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松开两颗扣，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全校都知道他是明德中学的活招牌，成绩第一，篮球打得好，连教导主任都得让他三分。但此刻他盯着我的眼神，像盯着笼里随时会逃窜的兔子。
“听说，” 他往前一步，鞋跟碾过走廊地砖的声响像钝刀割铁皮，“你要去教务处告赵磊？”
后背撞紧墙壁，书包上的金属拉链硌得锁骨生疼。我盯着他手腕那道浅粉色的疤 —— 像被铁链勒过的形状，突然有灰扑扑的字浮上来：【十年前这里也有道伤】。
“关你什么事？” 话出口才发现声音在抖，不是怕他，是怕肩上那行猩红再变。
江辰低笑一声，抬手要碰我的头发。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指尖擦过我耳垂，烫得像火。这时猩红弹幕突然炸开，比刚才更亮：【赵磊爸挪用江家三百万，今晚要拿你抵罪】。
我打了个寒颤。刚才在教务处，老师确实说过赵磊爸昨天刚被江董叫去问话。
【他食指关节在抖，在忍揍人的冲动】—— 新的白字悬在他手背上。我突然看清，他攥着烟的指节泛白，像是在克制什么。
“我没证据。”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不会告他。”
江辰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我这么快服软。他直起身，把烟塞回校服口袋时，动作顿了顿。我看见他口袋里露出个红色的角，草莓糖的包装纸，边角磨得发毛。
“聪明。” 他往楼梯口走，没回头，“放学别走，有人找你。”
【不是赵磊的人】
【巷口有王虎的手下，他故意引你去】
白字叠着灰字飘过，我盯着他的背影，手腕突然开始发烫。那里有块浅疤，是当年砸开锁链时被石头划的。
上课铃响时，我摸出书包里的创可贴 —— 早上妈妈塞的，草莓图案。指尖碰到包装袋的瞬间，眼前炸开铁栏后的画面：十岁的我蹲在外面，看里面那个瘦得只剩骨头的男孩。他手腕被铁链磨出红肉，眼睛亮得吓人。我把兜里唯一的草莓糖递过去，糖纸在月光下闪成星星。
“吃吧，甜的。” 我说。
他没接，直勾勾盯着我羊角辫上的草莓发绳。
放学铃刚响，江辰的短信就进来了：老地方等你。
没有地址，但我知道是哪里。学校后门那条巷子，赵磊上周堵我的地方。
我攥着创可贴往巷口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快到巷口时，猩红弹幕突然铺满整个视野，像烧起来的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