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江沉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向前方。
我的呼吸停滞了。
地下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陈列柜，里面站着七个女孩。
她们都穿着芭蕾舞裙，保持着不同的舞蹈姿势，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蜡白色。最靠近玻璃的那个女孩微微仰着头，眼睛被黑色丝线缝合，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像是在微笑。
——叶棠。
我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跪倒在地。十五年前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叶棠在车祸前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嘴唇在动，说着什么……
“记住星光剧院……”
“她们很美，不是吗？”江沉轻声说，手指抚过玻璃表面，“每一个都像艺术品一样完美。”
他的眼神近乎痴迷，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展览。
“你疯了。”我的声音嘶哑，“她们是人，不是你的收藏品！”
江沉转过头，灯光从他下方照上来，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
“那你呢，林晚？”他问，“你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对吧？”
我的血液凝固了。
“从你第一次触碰苏雯的骨头时，我就知道了。”他微笑着，“你和她们一样特别。”
他走向陈列柜旁的一个小木箱，打开它，取出一把钥匙。
“江月死后，我花了十年时间调查真相。”他将钥匙插入陈列柜的锁孔，“最后发现，这间剧院的地下室里藏着一个‘收藏家俱乐部’。”
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们专门挑选有天赋的舞者，把她们变成‘永恒的艺术品’。”江沉拉开玻璃门，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叶棠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杀了她。”
他伸手抚过叶棠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但我找到了他们的名单。”他继续说，“七个会员，七个女孩。我花了五年时间，一个一个地找到他们，让他们也体验被‘收藏’的滋味。”
我的胃部翻涌，突然明白了那些未破悬案中的男性死者是谁。
“苏雯是最后一个。”江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她的父亲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他把江月推下舞台，就因为她发现了这个地下室！”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而你，林晚，你是唯一的目击者。”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糖和血腥气的混合味道，“那天晚上，你跟着叶棠来了剧院，看到了这一切。”
我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记忆的碎片终于拼凑完整——
十五岁的我躲在舞台侧幕，看着叶棠被几个男人拖进地下室。我想救她，却被发现了。一辆黑色轿车追着我们的出租车，直到它撞上护栏……
“你想起来了。”江沉松开手，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是时候完成最后的表演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角落里的摄像机和三脚架。
“直播已经开始。”他轻声说，“全世界都会看到他们的‘艺术品’。”
我后退一步，手术刀终于从口袋里滑出，抵在江沉的脖子上。
“停下。”我咬牙道，“这不是正义，你只是在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