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屿白自然地接过她手中小巧的行李箱,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苏媛仰起脸,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两人并肩走向别墅大门,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和谐登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纪晚星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坐在冰冷的藤椅上,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厅温暖的光晕里。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尖锐而麻木的刺痛。冷风灌进她单薄的睡裙,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只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灭顶的绝望。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无论她付出多少,牺牲什么,在江屿白心里,永远只有苏媛的位置。

不知在冰冷的露台上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都冻得麻木。纪晚星才像一具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起身,走回卧室。那张宽大的欧式大床冰冷空旷,她蜷缩在床的一侧,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依旧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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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傍晚,江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江屿白难得没有加班,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向休息室的衣帽间。

纪晚星正在帮他整理明天商务会议要穿的西装。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挂进防尘袋。手臂的旧伤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牵扯着神经,让她的动作有些微的迟缓和笨拙。

江屿白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米色长裤,身形单薄得有些伶仃。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苏媛回国这一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她,处理她回国后的各种琐事,安抚她这些年“漂泊在外”的委屈。而纪晚星,这个他法律上的妻子,安静得像个影子,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顺从和沉默,此刻却像一根刺,扎得他莫名不快。

他迈步走进衣帽间,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纪晚星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身。

江屿白径直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因为整理衣物而微微敞开的针织衫领口。那里,白色的蕾丝内衣肩带若隐若现,更刺目的是,顺着她纤细的锁骨往下,一道长约十厘米、扭曲凸起的暗红色疤痕,狰狞地匍匐在白皙的肌肤上——那是为他挡刀留下的永久印记。

纪晚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抬手想拢紧领口。

“别动。”江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冷意。

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扯开了她针织衫的领口!

“嗤啦——” 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安静的衣帽间里格外清晰。

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那道丑陋的疤痕彻底暴露在灯光下,如同一条盘踞的蜈蚣,扭曲而狰狞。

纪晚星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江屿白牢牢攥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攥得她腕骨生疼。

江屿白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那道疤痕。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激或怜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