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豹哥？怎么了？”小黄毛奇怪地问。
“走！快走！”
豹哥几乎是嘶吼出这两个字，他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书店，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恶鬼在追赶。
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被豹哥的反应吓到了，纷纷跟着他落荒而逃。
整个书店，瞬间恢复了死寂。
我缓缓走到那块裂开的镇魂砚前，弯腰，用颤抖的手将它捡了起来。
冰冷的触感，裂痕割手。
我低头，看着地下室的方向。那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门后那群东西，已经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它们在兴奋，在咆哮。
我靠在墙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颓然地坐在地上。断水断电的通知单，像废纸一样散落在脚边。
麻烦大了。
第四章：暖意与蛇
镇魂砚的裂痕，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这意味着，地下那扇门彻底失控，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两天，天恒集团的手段变本加厉。断水，断电，甚至连网都给我掐了。这间在现代都市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书店，彻底成了一座孤岛。
我没日没夜地待在地下室，翻遍了老爹留下的所有古籍，试图找到修补镇魂砚的方法。答案是绝望的。想要修补它，需要一种名为“地心火玉”的东西，那玩意儿只存在于传说里。
第三天晚上，我饿得眼冒金星，从地下室里爬出来透气。整条小巷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高楼的霓虹，冷漠地闪烁着。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和饥饿吞噬时，一缕微弱的烛光，从隔壁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那是哑巴婆婆的家。
她是这条巷子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钉子户”。
很快，她的门开了。婆婆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碗，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碗里，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水，和两个白生生的馒头。
她不会说话，只是对着我露出一个满是褶子的、慈祥的微笑，然后把碗塞进我手里。
我看着她干枯的手，和那碗里倒映出的烛光，二十年来第一次，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这是我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谢谢您。”我轻声说。
婆婆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回屋前，又指了指她脚边。一只通体漆黑，唯有四只爪子是雪白的猫，正蹲在那里，用一双碧绿的眼睛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我。
那是一只“踏雪乌骓”，在老爹留下的书里，这叫“踏雪”，是极具灵性的异种。
我对着它点了点头，黑猫似乎看懂了，居然也微微颔首，然后一扭身，消失在黑暗里。
我捧着温热的碗，坐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慢慢地啃着馒头。这或许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由远及近。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下来。她和这条破败的巷子格格不入。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你就是陈默？”
我没说话，只是啃着我的馒头。
女人似乎对我的无视有些不悦，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和一串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