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雪，天恒集团项目部的经理。”她将合同和钥匙放在我身边的台阶上，“豹哥那种粗人办不好事。我今天来，是代表集团给你最后的选择。五十万现金，以及市中心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公寓。签了字，这些就都是你的。”
这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疯狂。
我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抬起头，看向她。
“我若是不签呢？”
李雪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陈先生，聪明人应该懂得见好就收。我们集团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笑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天恒集团，买下这块地，究竟是为了盖楼，还是为了……我这书店地下的东西？”
第五章：图穷匕见
我的话音刚落，李雪那张精致得如同面具般的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杀意，从她眼底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
就是这个眼神。
我确定了。他们果然不是为了地。
“陈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李雪很快恢复了镇定，语气却已经带上了几分寒意，“看来你是不准备接受我们集团的善意了。”
“善意？”我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这家破烂得快要塌掉的书店，“如果真是善意，你们会为了这么一块犄角旮旯的地方，开出这种天价？李经理，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我一步步向她逼近，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私语：“你们调查过我，对不对？知道我无父无母，是个守着祖产不放的怪胎。所以你们先派了豹哥那种蠢货来试探，发现行不通，就换你这个美女蛇来利诱。”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
“让我猜猜，你们的情报里，是不是说我陈家，只是个普通的、有点古怪的书香门第？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威逼利诱，我就能把祖宗留下的东西拱手相让？”
李雪的脸色，一分分地变得铁青。她没想到，这个在她资料里“性格孤僻、懦弱、贪财”的男人，竟然如此的敏锐和大胆。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冰冷刺骨。
“我是谁不重要。”我退后一步，重新坐回台阶上，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死样子，“重要的是，这地方，你们拿不走。里面的东西，你们也别想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死了这条心。”
李.雪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今天来，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良久，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和残忍。
“陈默，你会后悔的。”
她撂下这句狠话，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红色的保时捷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消失在巷口。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像天恒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当他们撕下文明的外衣，露出的獠牙，远比豹哥那种地痞流氓要可怕得多。
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心里那块裂开的镇魂砚，感受着从地下不断涌出的、越来越浓郁的寒气。
内忧外患。
我苦笑一声，将碗里剩下的温水一饮而尽。那一点点暖意，很快就被无边的冰冷所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