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不是糊涂了?如玉到底有些学识,虽不多,却胜在生了一张娇艳的好脸蛋,高低也算个画中仙了,随便找个阔绰的富豪卖了做妾,儿子不就有上门提亲的资本了?」
沈母顿时喜笑颜开,锤了锤沈书白的胸口:
「老娘果然没白养你!」
我咬牙切齿地听着,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到达了顶点。
愤怒的同时,我亦有些庆幸。
锁仙藤只剩下一根了。
我且再忍他们几日。
8
不过短短三日,犯了相思病的苏卿月又寻了由头偷跑出来见沈书白。
两人相约泛舟。
苏卿月远远看见坐在门外浆洗衣物的我,像使唤个丫鬟,「沈郎,我走得匆忙没带人伺候,就先用着你的吧。」
沈书白自然百依百顺。
走时还对我附耳威胁道:「管好你的嘴!惹了苏小姐不高兴,有你好看!」
我们一行三人坐着乌篷船。
沈书白与苏卿月在船头闲聊垂钓,我则坐在船尾替他们摆弄鱼饵。
见两人浓情蜜意,我在心里将沈书白骂了一万遍。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满,苏卿月莫名生了醋意。
仅仅是因为沈书白钓到大鱼,就放走小鱼的行为,苏卿月就触景伤情,泪如雨下。
沈书白不知所措,顿时手忙脚乱地问:「月儿,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苏卿月抽抽噎噎半天,才哽咽道:「都说世间男儿大多负心薄幸,喜新厌旧,是不是有一日沈郎遇见了比月儿更好的女子,也会像丢弃小鱼一般,将我弃之如敝履。」
沈书白当即就慌了,不管不顾地将苏卿月搂进怀中:「怎么会?月儿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对你的情意,日月可鉴。」
「那沈郎便将方才放走的小鱼都捞回来,月儿才相信你。」苏卿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的方向。
我顿时就明白了。
苏卿月介意我在沈家的身份,这是故意给我一个下马威。
「没听见苏小姐的话吗?还不快下去捞鱼!」沈书白的目光像淬了毒似的。
我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这是少爷发自内心想让如玉做的事吗?」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沈书白有些不耐烦:「那是自然,苏小姐高兴了,我就高兴,为主子的喜乐赴汤蹈火,是你的本分!」
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下水。
直到两人意兴阑珊,不顾我的死活先划船走了,我才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岸。
顾不上湖水浸入骨头缝里的疼痛,我下意识去抚摸灵脉处。
可那根锁仙藤,竟还牢牢缠绕着,纹丝不动。
「合着我刚刚在湖里泡了那么久,都是白受苦了!」反应过来后,我气得直跺脚。
锁仙藤只认「利于契主」的勾当。
方才不过是苏卿月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任性提出的要求。
于沈书白而言,并不能让苏卿月对他的感情加深几分,自然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
我狠狠踢了脚岸边的石子,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急着做一对恩爱鸳鸯?
那我就帮你们将这段孽缘牵上。
9
苏老爷为人正直耿介,做官时就是一股清流。
对苏卿月这个独女虽宠爱,却宽严相济,从不一味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