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斯文!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儿子正在准备院考,哪有心思想这些?」
沈书白抿着唇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
沈母见状,又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儿啊,娘还能害你不成?等你考上了功名,将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眼下,先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你才能心无旁骛地往前奔啊。」
「更何况,这姑娘长得着实不错。」
沈书白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应了。
我有些失望。
按锁仙藤的规矩,我替沈书白做的不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必须是契主发自内心的夙愿。
并且,不能使用仙法。
但下一秒,我突然感受到,缠绕在我灵脉上的锁仙藤少一根。
我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沈书白。
那道视线像黏人的蛛网,从我的发顶滑到腰上。
那露骨的眼神,哪还有半分方才拒人千里的清高?
我豁然开朗。
人类,果然都口是心非!
3
我与沈书白的婚事草草办了。
当晚,沈书白被沈母灌了几杯酒后,闯进房间,借着酒劲将我扑倒。
「既是我的妻,理应尽夫妻本分。」
没等我反应过来,粗布衣衫上的汗味混着劣质米酒的酸气,将我呛得几乎窒息。
我想运起仙力震开他。
可锁仙藤死死勒着灵脉,丹田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茫。
破旧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光影在沈书白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明明灭灭。
弹指间的功夫,沈书白已经完事了。
他食髓知味,还盘腿坐在床头,故作文雅地给我取了个名字:「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既是伴我读书之人,叫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
他还特意抬眼望我,眼底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得意。
听见「颜如玉」三个字时,我胃里猛地一阵抽搐,酸水顺着喉咙往上涌。
奇耻大辱!
快要吐出来时,我突然感受到锁仙藤又消失了两根。
「春宵一刻」、「取命立字」在人间都是大事。
只剩六根了。
这个念头像道微弱的光,让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沈书白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打算,说等他考中举人,要如何风风光光地回乡显摆。
我攥紧了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等我解脱了,一定让沈家百倍奉还今日耻辱。
次日,沈母对我耍起了婆母威风。
她高高在上地对我立着规矩:「如玉啊,我们沈家虽落魄了,可从前也算村里的大户了,你既嫁进来了,以后晨昏定省的规矩得好好守,我老了,书白一心科考,这家中一切,全靠你操持了。」
我很不屑。
锁仙藤只要我替沈书白做事,却没说要我替她做事。
「我是沈郎的妻子,按婆母所说,妇人本分该是相夫教子,婆母既不用伺候夫君,儿媳瞧着您还身子康健,那些挑水劈柴的粗活,何不自己多担待些?」我语气平淡道。
「你敢忤逆婆母!别忘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在山上给野狼吃了!」沈母一拍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与沈母对峙不下时,沈书白不耐烦地从房里走出来。
「娘,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墨得用徽墨,你给我买的这是什么?磨出来又淡又滞,写出来的字都带着股穷酸气,折了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