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那两人私会之际,将自己打扮得苦相十足,偷偷求到了苏老爷面前。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还是未换下的湿衣。
「苏老爷,求您发发慈悲,给民女一条生路!我无名无份地跟了沈郎整整五年,五年里,我替他抄书挣钱,替他伺候老母,风里来雨里去,从没敢有半句怨言,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
「苏小姐金枝玉叶,要什么郎君没有?何必与民女抢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
得知自己的女儿与有妇之夫不清不楚,苏老爷气急攻心。
他拿出五十两银子安抚我,并承诺会解决好这件事。
所以,苏卿月面色红润地回到苏府时,当即就被几个婆子架起来,关进祠堂里禁了足。
二十个板子,一个不少地落在苏卿月手心:
「为父当初执意要带你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你可是忘了其中缘由?京城的勋贵圈里,多少女儿家被门第束缚,嫁不得心上人,守着空闺熬成枯骨。」
「我退隐归乡,就是想让你活得自在些,婚嫁随心,不必看谁的脸色,不必攀附谁的权势,可你呢?偏要与有妇之夫暧昧不清,自甘堕落!」苏老爷痛心疾首,声音里满是失望与痛心。
苏卿月疼得额头冒汗,却倔强道:「沈郎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我们是两情相悦!」
「救命之恩?」苏老爷气得拂袖,「当初他送你回府,我便备了厚礼登门道谢,丝绸布匹、金银玉器,哪一样不是按救命恩人的规格备的?那沈书白收礼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这笔恩情早就两清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你越是棒打鸳鸯,他们便越觉得,仿佛世间阻碍皆是对他们情比金坚的考验。
非得冲破重重难关,方能彰显其爱之伟大。
「女儿分明去查验过,那女子就是沈家捡回来的孤女,两人既没办婚宴,亦没拜高堂,沈郎同我发过誓的,说她们俩一清二白!分明是那女子非要纠缠不清!」
苏卿月狡辩着,始终不肯低头。
见女儿不听劝,苏老爷索性换了一个温和的法子。
「你执意如此,为父无可奈何。你既非要嫁沈家,一切都必须按老祖宗的规矩来,当年为父还只是个举人时,为了求娶你那出身高门的母亲,硬是想尽办法凑足了五百两银子,才敢上门求亲。」
「聘礼一事,绝不可马虎,若沈家当真爱重你,沈书白一定会想办法凑齐五百两聘礼。」
苏老爷诛心道:「他当日可是连五十两的奢华马车都请得起的人,五百两白银,想必难不倒他。」
苏卿月哑口无言。
可为了追求心中的真爱,她竟傻到要将苏老爷给她准备的田产铺面、金银首饰拿去「接济」沈家。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这可是我解脱的大好机会。
于是,在苏卿月带着银钱要从狗洞翻出去找沈书白时,飘在半空,往下缓缓吹了一口仙气。
苏卿月刚把半个身子探出去,裙摆还勾在狗洞的碎石上,冷不防被几条野狗围上来,死死咬住衣裙。
「滚开!都给我滚开!」苏卿月吓得魂飞魄散,钱袋散落一地。
一声尖叫过后,苏府的家丁循着动静举着棍棒冲了过来。
苏老爷一见女儿的狼狈模样,险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