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是典型的广东靓女,煲得一手靓汤,说话温声细语。
陈磊则是火辣的四川耙耳朵,吵架像说相声。
每次争执到白热化,他一句“老子给你两耳屎”都能让她破功笑场。
同居后矛盾升级:她嫌他麻将声太吵,他怨她汤里不放辣椒。
最凶那次摔门而出,却在楼道听见他对着电话哭诉:“婆娘跑了,老子心慌得批爆...”
台风夜她被困公司,那个说“川普”的男人浑身湿透出现:“莫怕,老子背你回家。”
她伏在他背上突然听懂——
原来最烫的情话,是吵吵闹闹里藏着的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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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是典型的广东靓女,煲汤的手艺堪称一绝。傍晚时分,他们那间租来的小厨房里,蒸汽氤氲,汤锅里正翻滚着奶白色的浓郁汤汁,几块猪骨沉浮其间,几片清甜的陈皮和几颗饱满的蜜枣点缀着汤色,散发出一种温暖醇厚的、独属于岭南的香气。她端着汤碗出来,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用那口软糯的广府白话招呼:“磊仔,饮汤啦,今日系猪骨煲鸡脚,落足料噶。”
客厅里,陈磊正盘腿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虚拟的战场里疯狂点击厮杀。他头也不抬,浓郁的川音像爆开的炒豆子,噼里啪啦砸过来:“等一哈儿嘛婆娘!这盘马上吃鸡咯!打完这把,打完这把!”
那碗凝聚了时间与心意的汤,被轻轻搁在茶几上,袅袅的热气升腾着,无声地冷却下来。阿清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如同被风吹皱的水面,一点点沉静下去,最终凝固成一种带着凉意的沉默。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拿起一本翻旧了的书,指尖在书页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目光却久久没有聚焦。
终于,手机里传来胜利的激昂音效。陈磊长舒一口气,这才像刚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扭头,脸上堆起大大的笑容,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轻松:“哎呀,赢咯!来来来,喝汤喝汤!”他端起那碗早已不再烫手的汤,也不管温度,咕咚就是一大口。那口汤刚滑过喉咙,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像尝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啧!”他咂了下嘴,嗓门立刻拔高了几度,带着浓重川味的普通话回荡在小客厅里,“我说阿清啊,这汤啷个又寡淡得很嘛?清汤寡水的,点都不安逸!莫得盐味,莫得辣味,喝起心头捞捞的!我们四川的蹄花汤,那才叫一个巴适,红油亮晶晶的,撒把葱花,安逸惨咯!”他一边抱怨,一边习惯性地伸手去够茶几上那罐红彤彤的辣椒酱。
阿清的手指在书页上停住了。她抬起头,目光越过书的上缘,落在他脸上,那双总是含着水汽的杏眼里,此刻浮起一层薄薄的冰。她的声音依旧是温软的,像裹着丝绒的刀锋,一字一句,清晰地用普通话回应:“广东汤,讲究的是食材本味同火候,落太多盐同辣椒,会破坏汤的甘醇同平衡。你咁样讲,系对我煲汤的心血冇尊重。” “冇”字咬得格外重。
“心血?”陈磊的声调陡然又拔高了一截,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手里的辣椒酱罐子差点拍到桌子上,“老子打游戏也是为了放松嘛!你天天煲汤,好,我喝!可喝得嘴巴里头淡出个鸟来!连点咸味都没得,这叫啥子尊重嘛?”他越说越激动,川普的腔调像点燃的炮仗,一串串炸开,“你啷个总是恁个清淡嘛!生活也要有点麻辣鲜香才过瘾噻!老子给你说,你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