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咖啡和纸张混合的冷静气味。她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我播放完最后一段视频后,她按下了暂停键,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典型的精神操控,也就是煤气灯效应。” 她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辅以非法入侵住宅。沈修在你隔壁租房,打通衣柜,长期监视并干预你的生活,这件事的性质已经非常恶劣。如果能进一步证明他行为的持续性和对你精神造成的实质伤害,我们可以立刻申请紧急人身保护令。”
她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紧紧锁住我:“但你必须明白,这件事最危险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偏执者。一旦他察觉到你在反抗,在收集证据,他很可能会采取更极端的行动,在你完成所有准备之前,将你彻底‘囚禁’。” 我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我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明白。所以,在拿到保护令之前,我会先演一场戏,一场他最想看到的戏 —— 一个被他彻底‘修复’成功的我。”
从那天起,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清晨,我不再像以往那样,在闹钟的催促下慌乱地洗漱、换衣、冲出门。我会提前半小时起床,换上一身素雅的棉麻茶服,坐在阳台上,用他送的那套紫砂茶具,安静地泡一壶普洱。晨光透过玻璃窗,在我身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我能感觉到,隔壁那道窥探的视线,正带着满意的温度将我包裹。工作上,我开始 “犯错”。一份重要的设计稿,我故意遗漏了一个关键数据。在视频会议上被甲方点名批评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焦虑地辩解或懊恼,而是在沈修晚上过来 “安慰” 我时,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太急于求成了。我需要慢下来,好好思考。” 他眼中的赞赏和怜惜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终于被驯服的宠物:“没关系,有我。我会帮你找到最好的状态。” 最高潮的一场戏,发生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我从衣柜深处,翻出了那件他曾经在朋友圈一张网红照片下点过赞的墨绿色真丝旗袍。我换上它,笨拙地盘起长发,走到他面前,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和期待,轻声问他:“你觉得…… 我穿这件好看吗?”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中迸发出的光芒,那种光芒我无比熟悉,就像一个雕塑家看到一块顽石,终于在自己的刻刀下,逐渐显露出他心中最完美的轮廓。
他走上前,用指尖轻轻划过旗袍上精致的盘扣,声音低沉而迷恋:“好看。这才是你本该有的样子。” 他以为他的 “修复” 工程大功告成,殊不知,我的 “越狱” 计划,才刚刚拉开序幕。我以 “老房子空间利用不合理,想要优化动线” 为名,开始大张旗鼓地重新设计我的公寓布局。白天,我拿着卷尺和图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全是关于采光、通风和人体工学。沈修对此乐见其成,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我提了不少 “建议”。他以为这是我 “静心休养” 的一部分,是他引导我走向更精致生活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