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没有解释。
没有犹豫。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不容分说地将我往外拖拽。
手腕处传来剧痛。
我被他巨大的力量拖得踉跄向前,几乎要摔倒。
“沈聿白!去哪?放开我!”
恐慌攫住了我,本能地挣扎。
他却充耳不闻。
脸色铁青,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粗暴地将我拽出书房。
穿过死寂的客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落地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狂风在庭院里肆虐,卷起残花落叶。
他一把拉开沉重的别墅大门。
冰冷的、裹挟着雨腥气的狂风猛地灌入,吹得我睁不开眼,衣衫瞬间湿透,贴在皮肤上,寒意刺骨。
他拖着我,毫不犹豫地冲入那片狂暴的雨幕之中!
雨水像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脸上、身上。
视线一片模糊。
只能被他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地面上奔跑。
手腕的疼痛早已麻木。
车库的门自动升起。
他粗暴地将我塞进副驾驶。
“砰”地甩上车门。
引擎发出暴躁的嘶吼。
黑色的轿车像离弦的箭,猛地冲入雨夜。
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勉强在挡风玻璃上划开两道短暂清晰的扇形。
窗外是扭曲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路灯的光晕在雨帘中晕开成模糊的光团。
车速快得惊人。
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巨大的水花。
沈聿白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
侧脸的线条在仪表盘幽蓝的光线下,冷硬得没有一丝人气。
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暴雨吞噬的道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淹没我。
“到底……要去哪里?”
声音在剧烈的颠簸和雨声中,细弱蚊蚋。
他仿佛没听见。
油门被他踩得更深。
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微微打滑。
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猛地刹停在医院急诊大楼刺眼的白光前。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
沈聿白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就一把推开车门,再次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狠狠拽出车外。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
刺骨的寒意让我控制不住地发抖。
急诊大厅明亮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腥气,浓烈得让人窒息。
沈聿白对周围投来的惊诧目光视若无睹。
他拖着我,像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行李,径直冲向电梯间。
“沈先生!您不能……” 有护士试图阻拦。
被他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眼神逼退。
电梯门开。
他拽着我进去,粗暴地按下顶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依旧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我的发梢,不断滴落在光洁的电梯地板上。
嗒。
嗒。
嗒。
像生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