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心头一震,抬眼望她。太后眼底的凉意深不可测,却在下一瞬收回:“六宫织造,自今日起,你暂代总理。”

从慈宁宫出来,我几乎能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 织造之权,正是温苒赖以笼络人心的根基。太后将它交到我手里,等于给了我一把锋利的刀。

我表面却依旧柔声对宫人道:“不过是暂理,诸事还要循旧。” 话虽柔和,实际却立刻调换绣局掌事,暗暗安插我自己的心腹。

赵绶笑眯眯来探:“娘娘这手段,可比绣花针厉害得多。” 我浅浅一笑:“女子的针,能绣花,也能绣人命。”

数日后,温苒在贵妃殿设宴,召集诸宫主位。她明里敬我,暗里却道:“六宫织造历来由妾身代管,姐姐既接过来,怕是要辛苦。” 众人皆看向我,等我如何表态。

我不慌不忙举盏,微笑:“多谢妹妹美意。只是太后口谕,臣妾不敢违。若妹妹心疼,何不替我抄经祈福?”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暗笑。温苒的面色微僵,却还要端着柔弱的姿态。

我抿一口酒,目光微转,看见皇帝萧廷珩正凝视着我,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他看到了我的锋芒。

夜里,我翻看织造账册。余银数目庞大,足够笼络人心。 我在册子一角,添了几行批注:“盈余入内帑,供圣驾随时调度。”

这一行字若传到帝王案头,必定让他心动。 我不是要讨好,而是要告诉他:顾昭能替你守钱袋子,而不是替别人守影子。

灯火映在纸面上,我唇角勾起。以柔为刃,这一刀落下,温苒的人心根基,已裂开一条缝。

第四章 借刀杀人

刀未必得亲手举起,借别人手中的刀,才更干净利落。

重生前,我死前听过一句话——“盐利半朝食”。 盐引在朝堂上就是无声的金山,谁掌握,谁就能养得起党羽。前世,温苒靠着外臣之手,暗中分食盐引,才有资本与我对抗。 今生,我要让这条路先断。

我命人写下匿名揭帖,直指“江南盐引有漏,暗运入京”。揭帖一夜之间送到御史台,翌日早朝,果然裴衡当廷击鼓上奏。

“陛下!”他慷慨激昂,“盐为国本,如今盐引外泄,必有权奸内勾。臣请彻查!”

朝堂哗然。阉党赵绶当即冷笑:“御史大人空口白牙,就敢毁人清誉?” 两派当场交锋,唾沫横飞。萧廷珩居中冷眼,未置可否。

我在凤座上垂眸不语,指尖轻轻转着茶盏。 盐引案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晚间,温苒急急来寻我,神色有些慌乱:“姐姐,听说盐引案乃是御史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