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苏景然朝旁边递了手，器械碰撞的声音清脆，沈清辞的心跟着一沉。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顾晏辰来书房找她，语气难得软了些，却还是为了沈若薇：“清辞，签了离婚协议，孩子生下来，脐带血给若薇，我给你一个亿，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当时看着他，问：“如果孩子保不住呢？”
顾晏辰皱了眉，像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苏景然是最好的医生，能出什么事？沈清辞，你别拿孩子要挟我。”
要挟？她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怎么要挟？
“唔——”腹部的剧痛猛地炸开，沈清辞疼得蜷缩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手术服。苏景然的动作很快，她能感觉到孩子被轻轻托出来的触感，那么轻，像一片羽毛，却重重砸在她心上。
“哭啊！怎么不哭？”刘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和沈国栋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刘梅看着手术台上小小的襁褓，没看到孩子的哭声，竟先急了，“是不是没气了？那脐带血还能用吗？”
沈清辞的心彻底凉了。那是她的孩子，是他们的外孙，他们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脐带血还能不能用。
苏景然没理会刘梅，快速处理着脐带，他动作利落，可沈清辞却看见他指尖抖了一下。她偏过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襁褓，孩子闭着眼睛，小脸蛋皱巴巴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宝宝……”她伸出手，想摸摸他，手腕却被顾晏辰按住了。
“别碰。”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嫌恶，“等苏景然取完脐带血再说。”
沈清辞猛地看向他，眼睛红得吓人：“顾晏辰，他是你的孩子！”
“我没认他。”顾晏辰别开脸，语气冷得像冰，“我和你早就该离婚了，若薇还等着我照顾。”
“呵……”沈清辞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了，沈若薇是你的宝贝，我和孩子都是多余的。”
就在这时，苏景然突然低呼一声：“不好！”
沈清辞的心揪紧了。她看见苏景然手里的脐带血袋似乎出了问题，血没顺利流进去，反而顺着管子滴在了地上。苏景然脸色变了，手忙脚乱地调整，可那血像是凝固了似的，怎么都进不去袋里。
“怎么回事？”顾晏辰也急了，上前一步，“苏景然，你行不行？”
“不是我的问题！”苏景然额头冒汗，“是……是血不对劲，好像凝血功能有问题……”
“不可能！”刘梅尖叫起来，“医生不是说没问题吗？沈清辞，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不想救若薇是不是？”
沈清辞没理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顾晏辰的手，伸向孩子。指尖刚碰到孩子冰凉的小手，她就僵住了——那小手软软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宝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看妈妈……看看妈妈啊……”
没有回应。孩子闭着眼睛，安静得让人心慌。
“没气了……”苏景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放下手里的器械，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脸色瞬间惨白，“孩子……没气了……”
“什么？”顾晏辰猛地回头，看向那个襁褓，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慌乱，“怎么会没气？你不是说只是早产，取了脐带血就能救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