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苏景然慌了，“可能是……可能是取血的时候刺激到了……或者……”
“或者什么？”沈清辞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或者，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
她的目光扫过顾晏辰，扫过苏景然，扫过门口脸色煞白的沈国栋和刘梅，最后落在被护士扶着、一脸“受惊过度”的沈若薇身上。
沈若薇被她看得缩了缩脖子，躲在护士身后，小声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沈清辞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为了让你活下去，就要牺牲我的孩子吗？沈若薇，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病根本没那么严重，所谓的‘只有脐带血能救’，是你和苏景然串通好骗顾晏辰的吧？”
苏景然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沈清辞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她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给她留后路，提前录了音。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沈若薇和苏景然的对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很。
“景然哥，你确定这样能行？”是沈若薇的声音，带着雀跃，“只要拿到脐带血，顾哥哥就会彻底对沈清辞失望，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她了。”
“放心。”苏景然的声音带着笃定，“我已经跟医生打好招呼了，到时候就说她体质特殊，取脐带血可能会影响孩子，但为了救你，只能冒险。顾晏辰现在满脑子都是你，肯定会同意。至于孩子……一个没足月的早产儿，没了也没人会怀疑。”
“那爸妈那边……”
“他们更疼你，只要说是为了救你，他们只会帮我们。”
录音放完，手术室里一片死寂。
顾晏辰猛地看向沈若薇和苏景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你们……你们真的……”
沈若薇慌了，扑过去拉顾晏辰的胳膊：“顾哥哥，你别信她！是她伪造的！她就是嫉妒我！”
“伪造？”沈清辞冷笑，“这录音里有你昨天在医院花园里说的话，当时有监控，要不要调出来看看？”
沈若薇的脸瞬间白了，再也装不下去。
苏景然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看向沈清辞，眼神复杂：“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还要同意手术？”
“早点说？”沈清辞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我说了，你们会信吗？顾晏辰眼里只有沈若薇，我爸妈心里只有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你是我的竹马，却帮着外人算计我和我的孩子。我不说，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们到底能冷血到什么地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顾晏辰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晏辰，我们离婚吧。”
顾晏辰猛地回神，看着沈清辞苍白的脸和她身边那个小小的、没了气息的孩子，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了，疼得他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他，是他亲手把沈清辞和孩子推向了深渊。
“离婚协议，我早就签好了。”沈清辞从床头柜拿出一份文件，扔在顾晏辰面前，“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要你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顾晏辰看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又看看那个小小的襁褓，眼眶突然红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碰孩子的脸，却又怕碰碎了似的，迟迟不敢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