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体恤,实则是在逼宫。上一世,她便是被这句“体面依仗”哄着,让父亲准备的十万两白银、三百匹绸缎,还有那几箱祖上传下来的古玩玉器,全被江家以“代为保管”的名义吞了去。后来云家蒙难,她想拿些嫁妆打点关系,才发现库房里早已空空如也,那些财物,竟成了江闻舟给叶菱买宅院、置田产的资本。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江闻舟坐在对面,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显然也在等云筝的答案。
云筝放下茶盏,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动作从容不迫:“侯爷说的是,嫁妆入府库登记,原是该的。”
江崇山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还是筝丫头明事理。”
“只是,”云筝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射向江崇山,“在登记之前,我倒有两件东西,想请侯爷和各位来宾一同过目。”
江崇山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东西?”
云筝没回答,只朝贴身丫鬟锦书递了个眼色。锦书会意,立刻从随身的描金漆盒里取出两卷红绸裹着的纸,双手捧着,呈到厅中那张紫檀木长桌上。
红绸被缓缓揭开,露出两张泛黄的宣纸,上面都盖着鲜红的印章,赫然是两份婚书。
宾客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江崇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江闻舟更是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云筝!你胡闹什么?”
“我胡闹?”云筝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世子不妨自己看看,这是不是胡闹。”
她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份婚书,对着众人展开:“各位请看,这份是我与江世子的婚书,上面的日期,写的是三月初六。”
有人凑近了看,点头道:“没错,是三月初六。”
“可巧了,”云筝又拿起另一份婚书,声音陡然拔高,“这份婚书,是江世子与叶夫人的,日期却是去年九月初三!”
“哗——”
这一次,宾客们再也按捺不住,议论声如同炸开的锅。
“去年九月就定了婚?那叶夫人不是早就嫁给大公子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小叔子和嫂子定婚书?侯府这是要做什么?”
“怪不得刚才在街上叶夫人那般模样,原来早有私情!”
江崇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筝厉声道:“一派胡言!这婚书是伪造的!云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文书污蔑侯府!”
“伪造?”云筝冷笑一声,将两份婚书的角落凑到一起,“侯爷请看,这两份婚书上的私章,都是江世子的‘闻舟’二字印,笔迹纹路分毫不差。还有这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