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低估了武昭业的多疑。
当天下午，一队禁军就包围了整个司礼监。为首的，是禁军副统领，陈霄。一个沉默寡言，只听命于女帝的男人。
“奉陛下口谕，”陈霄面无表情地宣读着，“司礼监掌印凌苍，暂免一切职务，留于府中，静思己过。无陛下旨意，不得外出。”
这是……软禁。
我平静地接了旨。
武昭业这一手，玩得很高明。
她明面上是惩罚我，安抚卫渊和朝中大臣。暗地里，却是将我保护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一种试探。
她想看看，我被困住之后，会有哪些人，会坐不住，跳出来。
司礼监的府邸，瞬间变成了一座华丽的监狱。外面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军，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我倒也乐得清闲。
每日看书，下棋，练字，仿佛真的在闭门思过。
但我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卫渊不会善罢甘休。
武昭业也在等我给她一个答案。
第三天夜里，我正在灯下看一卷兵书。
窗外，一道极轻微的破空声，一闪而逝。
我头也不抬，手腕一抖，手中的书卷像一道闪电，脱手而出，精准地打向窗户的右下角。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
窗纸被捅破，一支淬了剧毒的弩箭，掉落在地。
我起身，推开窗。
窗外，一个黑衣人正捂着手腕，惊骇地看着我。他的手腕，已经被那卷书册，打得骨骼碎裂。
“谁派你来的？”我冷冷地问。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牙。
我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指尖用力，只听“咔”的一声，他的下巴被我卸了下来，藏在牙齿里的毒囊，无法咬破。
就在这时，院子里火光大亮。
副统领陈霄带着一队禁军，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有刺客！”
陈霄看到我手中的黑衣人，眼神一凝，立刻下令：“拿下！”
我没有反抗，松开了手。
黑衣人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地。
陈霄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刺客的伤势和那支毒弩，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凌大人，好身手。”
“职责所在。”我淡淡地回应。
“陛下有旨，”陈霄沉声道，“若有宵小之辈，意图不轨，格杀勿论。”
他说着，挥了挥手。
两名禁军上前，手起刀落，结果了那个刺客的性命。
干净利落。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刺客，是卫渊派来的，还是……武昭业？
是卫渊想杀我灭口，还是武昭业在试探我的底细？
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是谁派来的。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我一件事——
我的命，随时都攥在她的手里。
她可以保护我，也可以，随时杀了我。
“陈统领，”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忽然开口，“这刺客的尸体，能否交由我来处理？”
陈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种要求。
“为何？”
“没什么，”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寒意，“只是觉得，这么好的材料，直接埋了，有些可惜。不如，剥下他的人皮，做一张鼓。想必，敲起来的声音，一定很悦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