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6. 一枚兵符，引出当年灭门真相
陈霄最终还是没敢把刺客的尸体交给我。
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带着人，匆匆处理了现场，然后加派了双倍的人手，将我的院子围得像铁桶一般。
我那番话，显然是吓到他了。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要让武昭业知道，我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是一头会咬人的疯狗。逼急了，我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刺杀失败后，卫渊消停了几天。
朝堂之上，却因为我的“禁足”，暗流涌动。许多曾经依附于我的官员，开始摇摆不定，甚至有人暗中投靠了卫渊。
世态炎凉，一向如此。
我并不在意。
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墙头草。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彻底扳倒卫家的，确凿无疑的证据。
而这个证据，就藏在二十年前的禁军档案里。
我被困在府中，无法出去。但我有我的办法。
这天夜里，我用米汤，在一本看似普通的《论语》书页上，写下了一行密信。
第二天，我让小太监将这本书，连同一些旧书，一起送到宫外的“旧书斋”变卖，理由是“府中拮据，换些酒钱”。
这是我们之间多年的暗号。
旧书斋的老板，是我当年还是太子时，安插在宫外的一枚死棋。二十年来，我们从未联系过，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
我需要他帮我做的，就是潜入禁军的档案库，找到二十年前，卫世诚上报的那份，关于“太子谋逆案”的卷宗。
尤其是那枚，作为“证物”的兵符拓印。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禁军档案库，守卫森严，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
但我别无选择。
我等了三天。
这三天，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我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信，不知道他是否成功了，更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第四天夜里，一个小太监在打扫院子时，从一棵桂花树下，扫出了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带着泥土的木炭。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我们约定的，最坏的信号。
木炭，意味着“薪尽火传”。
他出事了。
我打开油纸包，里面除了那块木炭，还有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
纸上，用血，画着一个残缺不全的龙纹。
那龙纹，是五爪。
旁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卫府……密室……”
我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用自己的命，换回了这最后的线索。
兵符的拓印，不在禁军档案库，而在卫渊的府中密室！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杀气，在我胸中翻腾。
卫渊！
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卫家，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我需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思考。如何，才能在禁军的重重包围下，将这个消息，递到武昭业的面前。
并且，让她相信。
我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慢慢成形。
第二天，我向陈霄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见女帝。
陈霄自然是回绝了。
我没有强求，只是说：“既然如此，那请陈统领，帮我带一样东西，呈给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