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票根都用铅笔圈着派出所地址。
我喉咙发紧——这傻子床底下，藏着养父二十年的悔恨。
小虎突然捂住我的嘴。
院墙外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我贴着墙缝往外看，月光下李力和村长站在猪圈旁。
"下周三货车来，"村长弹了弹烟灰，"这丫头大学生，能卖五万。"
李力尖笑："老林家要闹呢？"
"闹？"村长冷笑，"你晚上把他们的药换了，等发现早烧成灰了。"
我的血瞬间结冰。
小虎却突然眼睛发亮，指着铁盒最底下——那里藏着把生锈的钥匙，贴着张纸条： "地窖→山神庙"。
我攥着那把生锈的钥匙，指节发白。
小虎突然扯我的袖子，指着铁盒最底层——那里还有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地图。
"山神庙......"我眯着眼辨认，突然听见柴房门锁转动的声音。
养父跌跌撞撞冲进来，直接跪在我面前。
他脸上新添了道血口子，衣服上全是泥脚印。
"小夏......"他哆嗦着从裤腰里摸出个布包，"李力盯得紧，爹只能......"
布包里是把铜钥匙，还带着体温。
我猛地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地窖通后山。"
小虎突然蹦起来，把拨浪鼓摇得震天响："妹妹跑！鬼来啦！"
养父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
我盯着小虎乱转的眼珠，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小虎，你怕鬼吗？"
他眨巴着眼，突然咧嘴笑："鬼吃坏蛋！"
我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虎先是摇头，听到"李力被鬼抓"时突然眼睛发亮，重重点头。
第二天晌午，村里炸开了锅。
"不得了啦！"小虎满村疯跑，裤子尿得精湿，"新媳妇肚子会叫！半夜有娃娃哭！"
王铁柱揪着他领子要打，小虎突然翻着白眼吐白沫："黑衣服的娘娘......说你们都要死......"他手指头直勾勾指向李力，"她说你药死过三个媳妇！"
李力脸唰地白了。
这招太毒——十年前确实有个被拐女人吃耗子药死在李家。
村长立刻派人把我和小虎关进地窖，说等神婆来驱邪。
地窖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到最里面那面墙，果然有块松动的砖。
铜钥匙插进去一转，露出条窄缝。
"走！"我拽小虎，他却突然甩开我，从草堆里拖出个麻袋。
"妹妹等！"他急得直跺脚，哗啦倒出一堆东西——我的身份证，养父的存折，还有......
一部老年机。
地窖的门突然被踹开，火把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李力带着三个壮汉冲进来，她脸上抹着鸡血，手里攥着把桃木剑。
"把这妖孽绑到祠堂去！"
她尖着嗓子喊，"神婆说了，得用黑狗血淋头！"
我死死攥着老年机往裤腰里塞，小虎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不抓妹妹！"王铁柱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小虎疼得蜷成虾米。
"住手！"养父从门外冲进来，手里举着把锈柴刀，"谁敢动我闺女！"
李力冷笑一声，突然吹响哨子。
院外冲进来五个男人，七手八脚把养父按在地上。
绳子勒进他胳膊的肉里，血顺着树皮往下淌。
"老东西，"村长慢悠悠踱进来，"你闺女肚子里怀的鬼胎，得用火烧。"
我浑身发冷——他们是要活活烧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