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重生

我睁开眼,刺眼的白光扎得眼球生疼。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脑袋里筑巢。

"老先生您没事吧?"有人抓着我的胳膊。

我猛地甩开那只手。战术反应比思考更快,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空的。我的54式手枪呢?

全息投影在四周炸开,蓝色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台面。这不是野战医院,不是前线指挥部,是某个......

"科技博览会欢迎您!"甜美的电子女声从头顶洒下来。

我抬头看镜子。镜子里有个白发老头瞪着我,左脸有道蜈蚣似的疤。那是我在珍宝岛留下的纪念,可镜中人分明该是二十八岁的陈铁山。

"1999年......"我喃喃自语。高烧中听见的阅兵式广播还在耳畔回响,99式坦克方阵的轰鸣震得病床发颤。

台下突然爆发出惊呼。右侧展台的安保机器人正在抽搐,机械臂胡乱挥舞,砸碎了三个全息显示屏。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抱头鼠窜,有个穿超短裙的姑娘吓得崴了高跟鞋。

我扯下领带缠在右手。这招在炊事班练过千百回,绑腿布能当绞索用。机器人脖颈处的检修盖板在眼前晃动,像极了当年那辆T-62坦克的观察窗。

"老爷子别过去!"有人喊。

金属关节擦着我太阳穴掠过。我闻到机油味,和黑龙江畔的柴油一个味儿。手指抠进盖板缝隙的瞬间,听见老班长在耳边笑:"小崽子,卸履带的手法忘没?"

电路板暴露在眼前。我扯断三根数据线,机器人突然僵住,眼眶里的红光渐渐熄灭。观众席静了两秒,随即炸开潮水般的掌声。

监控室里,周锐把咖啡泼在了作战终端上。

"倒放第七秒。"他盯着定格的画面。老人拆解机器的手势,和1969年绝密录像里那个用绑腿布勒断苏军通讯电缆的动作完全重合。

档案袋在桌上摊开。泛黄的烈士证明写着"陈铁山,1941-1999",配着张黑白照片。年轻军官脸上的伤疤,与楼下展台那个白发老人如出一辙。

"活见鬼。"周锐按下通讯器,"B组注意,八宝山埋着的那位......好像自己爬出来了。"

我正拍打西装上的机油,有个穿军装的瘦高个拦在面前。他肩章上的星星亮得扎眼,可站姿松松垮垮,一看就没经过正经队列训练。

"陈铁山同志?"他声音压得极低,右手却按在腰间。我瞥见他后腰鼓起一块,那形状我太熟悉——92式,9毫米。

我眯起眼睛。老班长在耳边咳嗽:"看脚,穿作战靴的没几个好人。"果然,这人黑色制式皮鞋锃亮,鞋跟却沾着红土。昆明基地特训场的土,去年才改良的配方。

"您认错人了。"我转身要走,突然听见脑后风声。本能地矮身旋体,左手成刀劈向来人咽喉——却在最后一厘米刹住。

穿JK制服的姑娘举着自拍杆,美瞳瞪得溜圆:"老铁们看啊!硬核爷爷空手夺白刃!"她手机壳上印着"林小满"三个字,粉得刺眼。

周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远处传来无人机蜂群的嗡鸣,我数出至少十二架。其中三架的旋翼声不对,像是加装了......

"干扰器!"我扑向展台角落的老式步话机。这是刚才拆机器人时注意到的,1987年产的退役军品,频率旋钮都包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