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镜头追着我。她看见白发老头麻利地拧开电路板，用领带夹当螺丝刀。当第一架无人机失控撞向玻璃穹顶时，姑娘的尖叫比警报还刺耳。
朴秀贤在VIP包厢放下望远镜。脑机接口的指示灯在他太阳穴闪烁，刚才那串操作代码明明该让无人机群带走目标，却被某个古老频段全数拦截。
"查那个频率。"他对耳麦说，"1944年八路军用的通讯波段，居然能破解量子加密？"
我喘着粗气靠在展台边。老班长蹲在对面抽烟，烟头明灭间露出半张烧焦的脸："小鬼，你摊上大事了。"
周锐的证件举到我眼前。国防部的钢印下，AI作战处的字样泛着冷光。他背后站着六个穿外骨骼的士兵，枪口全部朝下——标准的押送阵型。
"跟我们走一趟。"他说，"或者您更想见见2025年的军事法庭？"
第2章 记忆迷局
军用吉普的减震器肯定坏了，颠得我后槽牙发酸。周锐坐在对面，膝盖上的平板电脑亮着蓝光。这小子一路上偷瞄我十七次，每次都在我回瞪时假装看数据。
"您知道量子计算机吗？"他突然问。
我摸了摸西装内袋。烟盒还在，但火柴没了。老班长在车厢角落笑："问他T-34坦克的柴油滤清器怎么洗。"
周锐的平板突然转向我。屏幕里有个白发老头在水泥地上翻滚，木枪头戳中年轻人喉咙的瞬间，画面定格在"硬核爷爷一招制敌"的粉色字幕上。
"昨天拍的。"周锐敲敲屏幕，"点击量破两千万。"
我盯着视频背景里的槐树。北京西郊，颐和园北墙根。上周我在那儿晨练时，确实有个穿露脐装的丫头举着手机转悠。
吉普车猛刹住。周锐拽我下车时，我闻到了地下掩体特有的混凝土味儿。二十米外站着两排哨兵，握枪姿势像极了我们当年打靶场的稻草人。
"欢迎来到AI作战实验室。"周锐刷开虹膜锁。气密门滑开的瞬间，我后颈汗毛全部竖起。
三百平米的大厅里，全息沙盘正在模拟台海战役。蓝色标记是我军，红色是假想敌。有个少校正在吼："第七装甲师为什么突然转向？"
"系统被入侵了！"技术员惨叫。
我走近沙盘。红方一支机械化部队正从侧翼包抄，这路线眼熟得很——1962年瓦弄战役，我们连就这么端掉过印军指挥部。
"关总闸！"周锐冲过去。
老班长在我耳边吹口哨。我抓起控制台上的老式键盘，对着F5键连砸三下。沙盘突然卡住，红方坦克群集体熄火。
满屋军官像看怪物似的瞪我。
"机械键盘的金属触点。"我搓着手指，"比你们那破触摸屏抗干扰。"
周锐的瞳孔在收缩。他肯定发现了，我敲的是摩尔斯电码里的SOS节奏。当年在珍宝岛，我们靠这个干扰过苏军雷达。
警报声突然炸响。有个穿白大褂的冲进来："抖音IP定位到了！朝阳区酒仙桥......"
周锐拽着我往外跑。电梯下降时，他太阳穴在跳："拍视频的女孩叫林小满。两小时前她的工作室信号突然消失。"
地下车库停着辆民用SUV。我坐进副驾时，发现座椅下粘着口香糖。薄荷味的，韩国产。老班长蹲在挡风玻璃前咧嘴："龟儿子们跟得挺紧。"
酒仙桥的破厂房根本不像工作室。生锈的卷帘门半开着，里头传来打斗声。周锐刚要拔枪，我已经窜出去五米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