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频段干扰器。"他喘着粗气,"撑不过五分钟。"
林小满扒着天台边缘往下看。巷子里停着辆黑色厢式车,车顶天线阵列还在转动。穿西装的壮汉正往楼里冲,后腰鼓起的形状不是枪——是某种注射器。
"他们换麻醉弹了。"周锐扯开领带,"朴秀贤想要活的。"
老班长在蓄水池上盘腿坐着,军靴底沾着1999年的雪泥。"小鬼,"他弹了弹烟灰,"还记得怎么对付直升机?"
我摸到后腰的皮带扣。纯铜的,边缘磨得锋利。周锐突然拽住我手腕:"陈老,国防部需要您做个测试。"
他指甲缝里藏着微型投影仪。蓝光在水泥地上铺开作战地图,红点聚集在渤海湾某处。"明天军演,"他声音压得极低,"所有AI系统都会攻击您。"
林小满的GoPro不知什么时候又启动了。镜头对准我时,周锐一把拍掉摄像机。"找死吗?"他指着远处大厦的玻璃幕墙,"每个反光点都可能是狙击镜!"
我掰开皮带扣。铜片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当年炊事班的菜刀。老班长说过,金属器物要磨到能剃胡子才算合格。
楼下传来撞门声。周锐塞给我个耳机:"朴秀贤的脑机接口能操控任何人,除了您。"
"为什么?"我问。
耳机里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国防部长的全息影像浮现在空中,肩章上的将星晃得人眼花。"陈铁山同志,"老头子的声音带着回音,"您身体里有纳米级记忆金属。"
蓄水池的铁皮突然嗡嗡震动。黑色厢式车顶升起雷达锅,脉冲波震得我牙根发酸。林小满捂着耳朵尖叫,她的GoPro正在融化,塑料外壳像蜡烛般滴落。
老班长跳下来踹我一脚:"动起来!"
我扑向周锐。他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正在发烫,尼龙织带冒出青烟。脉冲波扫过天台时,我后颈突然刺痛——像被烧红的针扎了进去。
军演现场比我想象的简陋。没有观礼台,没有记者,只有黄海边的废弃造船厂。周锐给我套上作训服时,林小满正用老式DV偷拍。
"这玩意干扰不了?"我指着她手里的古董机。
周锐苦笑:"1998年产,比你还老。"
哨声响起瞬间,十二架无人机从船坞升起。它们的涂装是我军现役型号,但飞行轨迹像喝醉的麻雀。老班长蹲在生锈的龙门吊上骂娘:"狗日的编程水平还不如炊事班擀面条!"
第一波攻击来得突然。无人机群突然集火,子弹在我脚边打出一串烟柱。周锐在掩体后喊:"尝试干扰它们!"
我抓起扳手敲击钢梁。船厂回声混着金属颤音,五架无人机立刻像无头苍蝇般相撞。剩下的突然变换阵型,组成个标准的"三三制"步兵进攻队形——这他妈是我在军事学院教的!
"记忆金属在模仿你!"周锐边跑边喊,"你的肌肉记忆!"
老班长突然从吊车上跳下来。他落地时没有声音,军装下摆却掀起一阵带着柴油味的风。"小鬼,"他指着船坞阴影,"看那个。"
朴秀贤站在监控车旁。她没穿高跟鞋,战术手套正在全息键盘上飞舞。每按下一个键,就有无人机做出我当年的战术动作——低姿匍匐、侧滚翻、甚至徒手格斗的起手式。
林小满的DV突然对准我右手。阳光下,我的皮肤浮现出蛛网般的金属光泽,像老式电视机里的雪花点。血管在银丝下跳动,指关节弯曲时发出极轻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