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滚烫。
战暖厚实的双臂将形容枯槁的女子抱起,裹了层暖和的狐裘,我的意识渐渐消去。
“惜惜,你看看我。”无数遍的呼喊才让我从死一般的沉睡中醒来,我昏迷了三天,伤口都处理过,连衣服也换了,是真丝的。
“小王爷?我怎么……”我睁眼看着他,作势要起来,扯到伤疼得冷汗直流。
我身上的伤不太疼,上好的药膏带有止痛的作用,屋里生着炉子,战暖又惬意。
是战承胤,故意将我丢出来,为的就是让战临安上当,成功进入王府。
“惜惜莫怕,衣裳不是我换的,是婢女侍弄的,我没——”战临安怕我误会。
“我知道的,小王爷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我露出一抹笑容。
婢女将肉粥端进来,肉糜和蔬菜被熬的软软糯糯,香味化到米粒中,光是闻一闻,胃里就泛酸水。
战临安接过黑瓷碗,舀了一勺喂过去,“惜惜多少吃一些。”
我愣了愣,上次被人喂饭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是我半夜发烧,战承胤心疼得眼圈泛红,一勺一勺喂给我。气我吃不完太多,还发了脾气要我不准生病,不然就没收我的龙须酥。
鼻翼泛酸,我摇了摇头接过勺子,“我自己吃吧,多谢小王爷。”
战临安停留在了遇见我的那个春天,而我继续向前走,守着战承胤。
小王爷没拒绝,我是他心头的白月光,就像那天空中飘来的杜鹃花香,微苦,微毒,他从来都不能靠近。
待我喝完,小王爷也不敢给我擦嘴,看我没有反感才触了触我唇边的饭粒。
三天来都有国都最好的医生照看,用最好的药,鞭伤已经结巴,灰褐色的,不太好看。
“惜惜身为将军,没有傍身的武器就会被人欺负,我带惜惜去个好地方。”战临安笑了笑。
他从来不会把心爱的人禁锢住,我的本领他很欣赏,不会把我养成闺围女子。
我不好拒绝,也不想拒绝,比起旁人的关心,我更喜欢冷冰冰的铁器。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王府的兵器库,这个地方很难找,就算战临安也绕了段路。
四面墙壁都陈杂着上好的武器,长剑,短剑,长刀,铁锤,应有尽有。
我一进去就看上了左边的一把长剑,跟爹爹那把很像,抽出剑身,虽然锋利,我却总觉得光秃秃的。
“世代忠良”
这四个大字乍现在脑海,好讽刺。
爹爹唯一的遗物。
我将长剑抱在怀里,“就这个了。”
战临安道:“惜惜眼光很好,当年先帝为宋元帅铸剑,剩了好些料子,师傅便又铸了把一模一样的……”
他没说完就闭嘴了,因为我的眼神在长剑上就没移开过,眼角微红,快要哭了。
第11章
他恨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没管住嘴一秃噜就出来了,连忙赔不是,怕我生气。
我眨了眨眼睛,安抚道:“无妨,我习惯了。”
疼习惯了,太强的适应力,变化莫测的局势,让我甚至都没有资格伤心难受。
……
书桌上是一张路径图,图的终止点写了三个字“兵器库”。
王府的兵务要地。
图上有几滴眼泪,我捂着双眼伏在桌子上哭,我不想呀,不是故意的呀,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