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姐的香水味熏得我头疼。”
>“矫情什么?你姐那瓶顶你半年生活费!”
>我从楼梯滚下时,听见母亲在给姐姐预约专家号。
>校服兜里二十块钱被父亲搜走的瞬间,巴掌已经甩在我脸上:“白眼狼!全家的钱不都是你姐的?”
>直到姐姐的孕检单从她名牌包里滑落——父亲咆哮着要烧掉“脏东西”。
……
正文开始。
……
空气里凝滞着一股甜腻的香气,浓得几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我喉咙口。
那是从姐姐林薇房间里弥散出来的,她新宠的香水,据说小小一瓶就抵得上我半年的生活费——整整一千块。
那股味道霸道地钻进我的鼻孔,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我坐在自己小得转不开身的书桌前,摊开的作业本被那气味搅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胃里一阵阵翻涌。
终于忍不住,我推开椅子,走到厨房门口。
母亲正背对着我,在水槽边仔细地清洗一串葡萄,水声哗哗。
“妈,”我的声音干涩地挤出来,带着点控制不住的颤抖。
“姐那香水……太冲了,我闻着头疼。”
母亲的动作顿了一下,水流依旧哗啦啦响。
她没有回头,只是那洗葡萄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仿佛要把那娇嫩的果皮搓破。
“矫情什么?”她的声音像冰锥,又冷又锐利。
“你姐那瓶好东西,顶你半年花销都够了!闻闻怎么了?那是福气!别没事找事,回你屋待着去。”
那股“福气”噎在我胸口,沉甸甸地坠着。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浸满香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的后背挺得笔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冰冷。
我默默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挪回自己房间,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厨房的水声,却隔绝不掉那无孔不入的、昂贵的窒息感。
书桌抽屉最深处,躺着一个磨得边角发白的旧笔记本,我把它抽出来,翻开,拿起笔。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在最新的空白页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 日期:8月17日
> 项目:香水
> 金额:0(支出:头疼,窒息感)
> 备注:福气?
写完,指尖划过前面密密麻麻的记录,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笔一笔,都是我喘不过气的凭证。
有“被骂(原因不明)”,有“生活费扣减50(姐买新裙子)”,还有那条刺眼的“楼梯摔伤,碘伏自理”。
那条记录,是半年前刻下的耻辱。
那天放学,天阴沉得厉害,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像垂死挣扎般忽明忽灭。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一步步踏在冰冷的台阶上,脑子里还在回放白天课堂上,后排那几个男生猥琐的笑声和下流的眼神,那些不堪入耳的“玩笑”像粘稠的沥青,糊住了我的呼吸。
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世界在眼前急速翻滚、颠倒。
肩膀、后背、手肘,身体各处接连撞击在坚硬的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最后“咚”的一声,我重重摔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书包甩出去老远。
剧痛刹那间炸开,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头顶,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一股温热的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