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身，绕过周浩宇那条拦路的手臂，步履平稳地继续向前走去。
仿佛刚才遭遇的，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身后，周浩宇得意的笑声和同伴的谄媚议论，如同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林默拿出自己的旧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一条加密信息发送出去。
收件人：林振邦。
内容：序列号 ZX-087，定制礼品机，在周浩宇手上。查流向。
他收起手机，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平静无波的侧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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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会所顶层的“铂金瀚”包厢，如同水晶雕琢的宫殿。
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瀑布般的光华，照亮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昂贵的丝绒沙发，以及满桌林默只在财经杂志内页见过的珍馐佳酿。
空气里昂贵的雪茄、香水与食物混合的奢靡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今晚的主角周浩宇，无疑是这片浮华世界的中心。
他一身剪裁完美的银灰色高定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精心算计的张扬。
他斜倚在主位的沙发上，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恭维和艳羡的目光，如同帝王接受臣民的朝拜。
苏晚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身素雅的淡蓝色连衣裙，在满目珠光宝气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只高脚杯纤细的杯脚，指尖微微发白。
林默推门进来时，身上那件普通的灰色连帽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瞬间与这金碧辉煌的包厢产生了强烈的、近乎刺眼的割裂感。
仿佛一颗突兀的砂砾，滚进了珍珠盘里。
所有的谈笑风生戛然而止。
几十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探究，最终化为赤/裸裸的鄙夷和嘲弄，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
空气凝固了一瞬。
周浩宇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居高临下的冰冷。
他推开依偎在身边的一个浓妆女孩，站起身，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踱步到林默面前。
“哟，”他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下来的包厢，“这不是我们勤工俭学的林大学霸吗？稀客啊！”
他上下打量着林默，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垃圾。
“怎么，后厨帮完忙，顺道上来看个新鲜？”他嗤笑一声，环顾四周，引来一片压抑的附和笑声，“知道这里一杯酒够你刷多少盘子吗？”
林默没有理会他刻毒的言语。
他的目光越过周浩宇，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浓重的慌乱、无措，甚至还有一丝哀求。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周浩宇，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死死攥紧了裙角，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色。
林默的心，无声地沉了一下。
他从连帽衫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得极其朴素甚至有些简陋的小方盒。
盒子上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只有一层朴素的深蓝色包装纸。
他径直走到苏晚面前，无视了周围所有针扎般的目光。
“晚晚，”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