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到三姨夫姓张时。

老神仙猛地拍桌子!

“巧了!老夫也姓张!”

“一家人!这忙帮定了!”

他让小陈磕三个响头。

“回去掀床板!”

“看到啥都莫碰!打电话!”

小陈当天下午溜回去。

大白天,阳光刺眼。

他掀开褥子,撬床板。

老式木床死沉。

撬开夹层一看——

小陈一屁股坐地上!

床板下是个棺材样的深槽!

槽里端端正正摆着套寿衣!

竹篾支棱着,像个人躺着!

领口还别着张黄纸。

写着生辰八字——

正是小陈的!

他连滚爬爬冲出去。

手抖得解不开锁。

狠狠咬了口手背。

才拨通老神仙电话。

“床...床下有寿衣!”

“大师救命啊!”

电话那头笑了:

“狗屁大师!挂羊头卖狗肉!”

“听好!今晚莫睡屋里!”

“买五谷杂粮,汽油。”

“再切斤卤牛肉,带瓶白酒!”

“明天午时三刻,拖到水边。”

“先撒五谷!再浇汽油!”

“烧成灰!扬河里!”

“记到!莫回头!”

小陈哭丧着脸:

“牛肉白酒干啥用?”

老神仙骂:

“龟儿子!孝敬你爷爷我的!”

第二天晌午。

小陈拖着寿衣到护城河边。

寿衣死沉,像拖着个人。

撒完五谷,汽油浇透。

划根洋火。

“轰!”

火苗蹿起两丈高!

寿衣在火里扭!

像个人在打滚!

竹篾噼啪炸响。

黑烟凝成张人脸!

正是山里那老大爷!

张着嘴,无声惨叫。

烧成灰,扬进河里。

小陈扭头就走。

背后河风呜咽。

像有人叹气。

病奇迹般好了。

他提着卤肉白酒去谢恩。

胡同里哪还有老中医?

只有个中年大夫发懵:

“我爹死了二十年了...”

“您说的神仙...长啥样?”

小陈描述一番。

大夫脸色煞白:

“像...像我爷爷...”

“他生前就爱抽烟喝酒...”

“最拿手扎针拔毒...”

“您说的三姨夫...”

“莫非是张家祖上...”

小陈后来打听。

他母亲的三姨夫。

正是个老中医。

爱喝酒,嗜卤牛肉。

一百零八岁那年。

醉死在酒坛子边。

故事讲完,屋里静得很。

小陈问我:“王师傅...”

“您说那老神仙...”

“是救我...还是救他自己?”

我嘬着烟袋,没吭声。

窗外起风了。

吹得门板吱呀响。

像有人拖着脚步走过。

隔年开春,混到上海滩。

接了个大活,给钱老板修园林。

钱老板搞投机发的家,富得流油。

点名要“香山帮”的手艺。

我托了拐弯抹角的关系。

重金请来苏州香山帮的顾师傅。

真正的老匠人,手艺通天。

顾师傅话少,烟袋不离手。

那天歇工,亭子快封顶了。

我递上“大前门”。

“顾师傅,见过怪事没?”

他吧嗒两口烟,眯起眼。

青烟缭绕里,开了口。

“有啊,无锡一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