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三姨夫姓张时。
老神仙猛地拍桌子!
“巧了!老夫也姓张!”
“一家人!这忙帮定了!”
他让小陈磕三个响头。
“回去掀床板!”
“看到啥都莫碰!打电话!”
小陈当天下午溜回去。
大白天,阳光刺眼。
他掀开褥子,撬床板。
老式木床死沉。
撬开夹层一看——
小陈一屁股坐地上!
床板下是个棺材样的深槽!
槽里端端正正摆着套寿衣!
竹篾支棱着,像个人躺着!
领口还别着张黄纸。
写着生辰八字——
正是小陈的!
他连滚爬爬冲出去。
手抖得解不开锁。
狠狠咬了口手背。
才拨通老神仙电话。
“床...床下有寿衣!”
“大师救命啊!”
电话那头笑了:
“狗屁大师!挂羊头卖狗肉!”
“听好!今晚莫睡屋里!”
“买五谷杂粮,汽油。”
“再切斤卤牛肉,带瓶白酒!”
“明天午时三刻,拖到水边。”
“先撒五谷!再浇汽油!”
“烧成灰!扬河里!”
“记到!莫回头!”
小陈哭丧着脸:
“牛肉白酒干啥用?”
老神仙骂:
“龟儿子!孝敬你爷爷我的!”
第二天晌午。
小陈拖着寿衣到护城河边。
寿衣死沉,像拖着个人。
撒完五谷,汽油浇透。
划根洋火。
“轰!”
火苗蹿起两丈高!
寿衣在火里扭!
像个人在打滚!
竹篾噼啪炸响。
黑烟凝成张人脸!
正是山里那老大爷!
张着嘴,无声惨叫。
烧成灰,扬进河里。
小陈扭头就走。
背后河风呜咽。
像有人叹气。
病奇迹般好了。
他提着卤肉白酒去谢恩。
胡同里哪还有老中医?
只有个中年大夫发懵:
“我爹死了二十年了...”
“您说的神仙...长啥样?”
小陈描述一番。
大夫脸色煞白:
“像...像我爷爷...”
“他生前就爱抽烟喝酒...”
“最拿手扎针拔毒...”
“您说的三姨夫...”
“莫非是张家祖上...”
小陈后来打听。
他母亲的三姨夫。
正是个老中医。
爱喝酒,嗜卤牛肉。
一百零八岁那年。
醉死在酒坛子边。
故事讲完,屋里静得很。
小陈问我:“王师傅...”
“您说那老神仙...”
“是救我...还是救他自己?”
我嘬着烟袋,没吭声。
窗外起风了。
吹得门板吱呀响。
像有人拖着脚步走过。
隔年开春,混到上海滩。
接了个大活,给钱老板修园林。
钱老板搞投机发的家,富得流油。
点名要“香山帮”的手艺。
我托了拐弯抹角的关系。
重金请来苏州香山帮的顾师傅。
真正的老匠人,手艺通天。
顾师傅话少,烟袋不离手。
那天歇工,亭子快封顶了。
我递上“大前门”。
“顾师傅,见过怪事没?”
他吧嗒两口烟,眯起眼。
青烟缭绕里,开了口。
“有啊,无锡一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