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对门传来布料擦塑料的轻响。猫眼后,张叔正佝偻着背,用绒布擦一只深灰行李箱。
那箱子边角的月牙凹痕,和我床底那只撞铁柱留的记号,分毫不差。
绒布扫过,一抹暗红闪过。
突然,张叔转向猫眼。沙哑声穿透门板:
“小王,你的箱子……也该擦擦了。”
第一章:箱子奇缘?不,是“箱”忧!
午夜十二点的楼道总带着股潮湿的霉味,我攥着刚买的泡面袋子,塑料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三楼转角那盏声控灯又坏了,昏黄的光线下,对门张叔的防盗门虚掩着,一道影子正趴在玄关的地垫上,动作像在给什么东西做SPA。
我本来都要摸钥匙开门了,脚步却像被胶水粘住。
那是个行李箱,深灰色的,在昏暗里泛着熟悉的哑光。张叔正用一块绒布反复擦拭箱体,动作虔诚得像在擦拭古董。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那箱子的尺寸、边角的磨损,甚至侧面贴歪的航空公司标签,都和我床底那个用了多年的行李箱一模一样。
张叔是三个月前搬来的,六十多岁,寡言少语,每天准时六点出门遛弯,手里总拎着个空鸟笼。我和他总共没说过三句话,只知道他退休前是仓库管理员。这样一个老头,怎么会有和我一模一样的箱子?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擦到箱子右下角——那里有个月牙形的凹痕,是去年我在机场撞到铁柱留下的。张叔的手指在那个凹痕上停顿了两秒,忽然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吓得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在冰凉的墙壁上。防盗门“吱呀”一声被他推严,最后那一眼,我看见他手里的绒布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迹。
回到家,我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泡面袋掉在地上,调味粉撒了一地。我盯着卧室门,床底那个行李箱的轮廓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张叔的脚步声,很轻,却一步一步踩在我的神经上。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停在了我的门外。
然后,我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小王,你的箱子……也该擦擦了。”
第二章:箱里乾坤大,到底谁“演”我?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很久,我还像块石头似的僵在原地。后脖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把T恤洇出一片冰凉。那句“该擦擦了”像根锈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猛地爬起来,抄起玄关的棒球棍——那是去年公司团建剩的纪念品,此刻倒成了唯一的依仗。卧室门被我“砰”地推开,手机闪光灯扫向床底,深灰色的行李箱静静躺在那里,右下角的月牙形凹痕在光线下格外扎眼。
我拽着拉杆把箱子拖出来,指纹锁的位置还留着我平时握惯的温度。密码是我生日,按下去的瞬间,指腹突然顿住——张叔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个箱子?他甚至清楚这箱子该“擦”了。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樟脑味涌出来。里面还是我上周出差带回来的西装,叠得整整齐齐。我翻来覆去地检查,箱体、拉杆、轮子……每一处磨损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可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