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的手指勾到了内衬布。
借着手机光,我发现靠近拉链的地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刺绣,是朵歪歪扭扭的小雏菊。我愣了足足半分钟——这箱子我用了三年,洗内衬的时候至少看过十几次,从没见过这东西。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手机蹲在楼道消防栓后面。七点整,张叔拎着空鸟笼出来了,步履蹒跚,看起来和普通老头没两样。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绕到小区后门的废品站,跟老板低声说了句什么,接过一个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里的东西形状方正,大小正好能塞进一个行李箱。
我没敢追上去,躲在树后拍下他的背影。照片放大后,废品站生锈的铁门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在盯着我。
下午我去物业查记录,张叔的租房合同上写着“无亲属”,紧急联系人一栏是空的。管理员阿姨嚼着口香糖说:“这老头怪得很,搬来的时候就带了个行李箱,跟你那个好像啊,都是深灰色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追问:“您确定?”
“当然,”阿姨指了指我的行李箱(早上被我拉来做对比),“连边角的磕碰都一样,当时我还跟我老伴说,现在行李箱都流行撞款了?”
离开物业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我床底的行李箱,内衬上的小雏菊刺绣被特写拍了下来,下面配着一行字:
“你弟弟也喜欢雏菊,不是吗?”
弟弟两个字像冰锥扎进眼里。我弟弟失踪五年,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他的小名是小雏菊。
抬头时,我看见张叔站在小区喷泉对面,手里的鸟笼不知何时装了只黑色的鸟,正歪头盯着我。他缓缓抬起手,指腹在自己脖颈上划了一下,嘴角勾起个诡异的弧度。
第三章:报警一时爽,解释火葬场!
张叔的手势像一把冰冷的刀,贴着我的皮肤划过去。我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短信里那朵小雏菊刺得人眼睛生疼——五年了,除了爸妈,没人再提起过弟弟的小名,更没人知道他小时候总爱在书包上别雏菊徽章。
我几乎是踉跄着跑回家的,反锁门时手都在抖。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张叔划脖子的动作和短信里的字迹在眼前重叠。报警,必须报警。
拨通110的瞬间,我突然犹豫了。说什么?说邻居有个和我一样的行李箱?说他知道我失踪的弟弟?警察大概只会觉得我是精神紧张,搞不好还得给我开张心理评估单。
可那朵雏菊刺绣、那句“你弟弟也喜欢雏菊”,还有张叔那个诡异的手势,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我猛地站起来,抓起行李箱就往门外冲——我要带着这东西去警局,让他们看看这不是我的幻觉!
小区门口正好撞见巡逻的警车,我几乎是扑了上去。年轻的警察被我吓了一跳,听我语无伦次地说完经过,眉头越皱越紧。“先生,您先冷静点,”他示意同伴记录,“您说邻居有个和您一样的箱子,还知道您弟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