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隔绝最后天光。
恐惧如冰冷毒蛇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我蜷缩冰冷水泥地,浑身剧颤。
究竟是谁?陆宴明?林婉莹……
不知多久,铁门上方小窗拉开,刺眼光束射入。
陆宴明冰冷的脸出现在光束后,居高临下,眼中唯余浓得化不开的恨。
“婉莹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
他声音透过小窗,淬了冰般:“是你害的!你是彻头彻尾的罪人!”
我心猛沉,欲辩 ——
“啊 ——!!好痛!宴明救我!”
一声凄厉变调的尖叫,穿透铁门,自上方传来。
是林婉莹。
几乎同时,陆宴明眼神骤变暴戾,他猛按墙上开关。
“滋啦 ——!”
刺耳电流声炸响!
我脚踝镣铐爆出强烈蓝弧,剧痛席卷全身。
我惨叫无声,身体如遭重锤,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冰冷地面。
我剧烈抽搐,牙关紧咬,口中漫开浓重血腥。
电流仅持续数秒,却如永恒漫长。
当滋滋声止,我瘫软在地,冷汗浸透单衣,遍体生寒。
陆宴明声音冰冷无一丝人气:“她疼一次,你就得还一次!”
第7章
铁窗 “啪” 地闭合,黑暗重临。
我蜷缩角落,身体仍不受控地小幅度抽搐,电流灼痛如附骨之疽。
我终于明白,陆宴明要以他的方式,亲手将我拖入地狱,为林婉莹赎罪。
此后日子,成无尽酷刑循环。
林婉莹楼上病房每一声痛呼,皆成惩罚信号。
有时是电击,更多时是陆宴明亲临,携一身戾气。
他从不同话,只发泄。
皮带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我单薄脊背、手臂,留下道道迅速肿胀的紫痕。
他掐我下巴,力道似要捏碎骨头:“说!为何推她!你这毒妇!”
我徒劳辩解换来的只是更重耳光,打得我耳畔嗡鸣,眼前发黑。
铁窗紧闭,滴水未进。
黑暗与寂静本身即成酷刑,蚕食我意志。
我意识模糊,分不清昼夜,耳畔似总回荡林婉莹痛苦尖叫与陆宴明冰冷诅咒。
我开始幻觉。
时而见少年陆宴明挡在我身前,转瞬又成他如今狰狞面孔。
时而闻父亲临终嘱托,让我幸福。
转瞬又被 “灾星”、“你为何不死” 的指责淹没。
我对着黑暗角落喃喃,又猛地惊醒,满脸冰凉泪痕。
身心双重摧残,我迅速憔悴,精神涣散。
“宴明求求你……”
又一次电击后,我趴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抓住陆宴明裤脚。
“放了我,念在过去情分,我真没推她!”
陆宴明脚步顿住。
他低头,看地上狼狈的我。
那一瞬,我眼中脆弱如细针,刺中他冰冷坚硬的心房。
过往画面不受控闪过 ——
我为他包扎时通红的眼,他病榻前我疲惫却执拗的守候。
但这丝动摇转瞬即逝。
楼上隐约传来林婉莹压抑抽泣,如一盆冰水浇下,冻结他心底那点微温。
他猛地抽脚,力道之大让我手重重磕地。
“过去?”
陆宴明声音冷硬,充满讥讽:“沈一眠,你还有脸提过去?你处心积虑嫁我,不就仗着那点恩情?现又对婉莹下毒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