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隔绝最后天光。

恐惧如冰冷毒蛇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我蜷缩冰冷水泥地,浑身剧颤。

究竟是谁?陆宴明?林婉莹……

不知多久,铁门上方小窗拉开,刺眼光束射入。

陆宴明冰冷的脸出现在光束后,居高临下,眼中唯余浓得化不开的恨。

“婉莹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

他声音透过小窗,淬了冰般:“是你害的!你是彻头彻尾的罪人!”

我心猛沉,欲辩 ——

“啊 ——!!好痛!宴明救我!”

一声凄厉变调的尖叫,穿透铁门,自上方传来。

是林婉莹。

几乎同时,陆宴明眼神骤变暴戾,他猛按墙上开关。

“滋啦 ——!”

刺耳电流声炸响!

我脚踝镣铐爆出强烈蓝弧,剧痛席卷全身。

我惨叫无声,身体如遭重锤,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冰冷地面。

我剧烈抽搐,牙关紧咬,口中漫开浓重血腥。

电流仅持续数秒,却如永恒漫长。

当滋滋声止,我瘫软在地,冷汗浸透单衣,遍体生寒。

陆宴明声音冰冷无一丝人气:“她疼一次,你就得还一次!”

第7章

铁窗 “啪” 地闭合,黑暗重临。

我蜷缩角落,身体仍不受控地小幅度抽搐,电流灼痛如附骨之疽。

我终于明白,陆宴明要以他的方式,亲手将我拖入地狱,为林婉莹赎罪。

此后日子,成无尽酷刑循环。

林婉莹楼上病房每一声痛呼,皆成惩罚信号。

有时是电击,更多时是陆宴明亲临,携一身戾气。

他从不同话,只发泄。

皮带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我单薄脊背、手臂,留下道道迅速肿胀的紫痕。

他掐我下巴,力道似要捏碎骨头:“说!为何推她!你这毒妇!”

我徒劳辩解换来的只是更重耳光,打得我耳畔嗡鸣,眼前发黑。

铁窗紧闭,滴水未进。

黑暗与寂静本身即成酷刑,蚕食我意志。

我意识模糊,分不清昼夜,耳畔似总回荡林婉莹痛苦尖叫与陆宴明冰冷诅咒。

我开始幻觉。

时而见少年陆宴明挡在我身前,转瞬又成他如今狰狞面孔。

时而闻父亲临终嘱托,让我幸福。

转瞬又被 “灾星”、“你为何不死” 的指责淹没。

我对着黑暗角落喃喃,又猛地惊醒,满脸冰凉泪痕。

身心双重摧残,我迅速憔悴,精神涣散。

“宴明求求你……”

又一次电击后,我趴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抓住陆宴明裤脚。

“放了我,念在过去情分,我真没推她!”

陆宴明脚步顿住。

他低头,看地上狼狈的我。

那一瞬,我眼中脆弱如细针,刺中他冰冷坚硬的心房。

过往画面不受控闪过 ——

我为他包扎时通红的眼,他病榻前我疲惫却执拗的守候。

但这丝动摇转瞬即逝。

楼上隐约传来林婉莹压抑抽泣,如一盆冰水浇下,冻结他心底那点微温。

他猛地抽脚,力道之大让我手重重磕地。

“过去?”

陆宴明声音冷硬,充满讥讽:“沈一眠,你还有脸提过去?你处心积虑嫁我,不就仗着那点恩情?现又对婉莹下毒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