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涅槃归来,剑指咽喉
喉间那点冰凉刺得人发颤,我猛地睁开眼,床顶雕花缠枝莲晃得人眼晕——这不是我死时那间暗室。
悬在我脖子上的剑还在渗血,玄色锦袍的一角垂下来,扫过我下巴。
是谢绝。
他指尖捏着剑柄,指节泛白,那张好看得能让京中贵女疯魔的脸,此刻像敷了层冰。我名义上的兄长,镇北侯府世子,也是……把我锁在暗室三年,最后用这把剑刺穿我心口的人。
“为什么?”他声音淬了冰,砸在我脸上,“清辞,我待你不够好?要勾着外人毁谢府?”
心口像被那剑再捅了一遍,闷得喘不上气。前世的画面涌上来:赵婉宁举着伪造的书信哭哭啼啼,父亲甩我耳光时的狠劲,还有暗室里永无止境的黑,谢绝红着眼掐我脖子,骂我“白眼狼”……
我没死。
这念头撞得我太阳穴突突跳,紧接着,恨像野草疯长,压过了那点残余的怕。我回来了,回了所有事还能挽回的时候。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直勾勾盯着他:“兄长说我通敌?证据呢?”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剑尖又陷进半分,血珠顺着脖颈往下滑。“那封通敌的信,不是你写的?”
“自然不是。”我微微仰头,离那剑锋更近了些,颈间的疼让我更清醒,“兄长若不信,不如赌一场?”
他眉峰挑了下,眼里闪过点别的什么——大概是觉得,往日那个见了他就躲的“妹妹”,今儿个胆肥得离谱。
“赌什么?”
我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里有道浅浅的疤,是小时候替我挡狼时被划的。我笑了笑,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每个字都咬得清楚:“赌谁先找到能证我清白的东西。我赢了……”
我顿了顿,看着他眼瞳猛地一缩。
“兄长就应我一件事——跟我合庚帖,如何?”
合庚帖?
他像被雷劈中,握剑的手猛地抖了下,剑尖差点真扎进我喉咙。“沈清辞!你疯了?!”他低吼,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你我是兄妹!”
“名义上的罢了。”我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凑,鼻尖都快碰到他衣襟,“怎么?兄长不敢?还是怕输?”
我太清楚了。那信是赵婉宁仿我的笔迹描的,而能拆穿这事的——我十岁在他书房练字的手稿,被他锁在暗格里,连我都忘了,他却藏了这么多年。前世到死,他都没拿出来。
这辈子,我逼他拿。
谢绝死死盯着我,黑眸深不见底。他准是瞧见了我眼底的恨,那点破釜沉舟的决绝,或许还有连我自己都嫌碍眼的、藏了十几年的念想。
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好。我赌。”
剑尖终于挪开,我后背的冷汗把中衣都浸透了,却死死攥着拳头没松。
谢绝,赵婉宁,还有那些踩过我骨头往上爬的……这一世,我沈清辞回来了。欠我的,连本带利,我得一样一样讨回来!
2 碎玉惊庭,暗流涌动
谢绝走后,颈间那道血痕火辣辣地疼。我摸了摸,指尖沾了点红,凉得像冰。
云珠端着药碗进来,一瞧见就掉眼泪:“小姐!世子爷怎么能对您动剑?”
“不妨事。”我打断她,语气平得像水,“去打盆热水,把我梳妆盒里那支羊脂玉簪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