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虽纳闷,还是照做了。
铜镜里的人脸色发白,眼角还有点红,是十六岁的模样。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赵婉宁,你前世让我被千人指万人骂,最后死得像条狗,这辈子,我定要你尝尝什么叫万劫不复。
那支羊脂玉簪在手里温凉,是娘留我的唯一念想。我捏紧了,指节泛白。
“走,去正厅。”
正厅里的气闷得人喘不上气。
父亲谢衍坐在上首,脸黑得像锅底。赵侧妃挨着他,拿手帕抹着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赵婉宁跪在地上,素白裙子沾了点灰,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父亲,女儿真不是故意的……就瞧见姐姐房里那封信,慌了神才告诉您和母亲……姐姐待我一向好,怎么会做这等事?定是误会……”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前世我就被这副模样骗得团团转,把她当亲妹妹疼。
“哼!等谢玦拿证据来,看她还嘴硬!”父亲拍了桌子,震得茶杯都晃了晃。
我掀帘子进去,一身素裙,没施粉黛,颈间那道血痕在白皮肤上格外扎眼,倒显得眼神更冷了。
“父亲,侧妃娘娘,妹妹。”
赵婉宁一抬头瞧见我,哭得更凶了:“姐姐,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谢家……”
“哦?”我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妹妹既是为了谢家,为何要仿我的笔迹,写那封通敌的信来害我?”
赵婉宁脸“唰”地白了:“姐姐,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我冷笑一声,抬手就把手里的羊脂玉簪往地上狠狠一砸!
“啪嚓——”
玉簪碎成好几瓣,白花花的玉屑溅了一地。
“清辞!你疯了?那是你娘的遗物!”父亲气得吼起来。
我没看他,眼睛死死盯着赵婉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子狠劲:“我娘的遗物,我当宝贝似的护着!可妹妹你呢?为了抢我的位置,攀高枝,竟不惜咒我通敌叛国,要我的命!你这颗心,跟这碎玉比,哪个更毒?!”
我的话像鞭子似的抽过去,赵婉宁被我看得浑身发抖,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赵侧妃忙护着她:“清辞!你自己犯了错,倒来攀诬婉宁?还摔了你娘的东西,你……”
“侧妃娘娘这话不对。”我转头看她,语气不软不硬,“玉簪碎了,顶多心疼。可人心要是坏了,就得好好治治!我相信兄长快回来了,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我这话说得笃定,父亲和赵侧妃都愣了下,眼神里多了点疑惑。
恰在这时,下人跑进来:“侯爷!世子爷回来了!”
谢绝走进来,目光第一下就落在我脖子上,黑眸暗了暗,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给父亲:“父亲,这是清辞小时候在书房练字的手稿。”
父亲展开一看,再对比那封“通敌信”,脸“唰”地就变了。
赵婉宁脸白得像纸,拼命摇头:“不……不是我!是姐姐陷害我!”
我淡淡道:“妹妹说我陷害你,证据呢?信是在我房里找到的,字却不是我的。府里能随意进我房间,还仿得我笔迹七八分像的,除了你,还有谁?”
父亲终是没再护着她,沉声道:“把二小姐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院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