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们后来......"
"后来?"萧如风嗤笑一声,语气带了点嘲讽,"后来就闹翻了呗。具体为啥,我也说不清,只记得我娘那段时间天天摔东西,骂你娘是白眼狼。"
林月没再追问。她知道萧如风不会轻易说实话,与其追问惹他厌烦,不如自己慢慢查。
过了几天,按侯府的规矩,她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也就是萧如风的母亲。
老夫人住在东跨院,院子里种满了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看着富贵,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
"你就是林月?"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透着股刻薄。
"是。"林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膝盖弯到一半,就听见老夫人冷哼一声。
"抬起头来。"
林月依言抬头,老夫人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她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一寸都没放过。半晌,她才放下佛珠,端起丫鬟递来的茶,慢悠悠地说:"果然跟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狐媚相。"
林月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没说话。
"别以为进了侯府就能安分。"老夫人呷了口茶,眼神轻蔑,"好好伺候世子,少耍你娘那些弯弯绕绕,不然有你好受的。"
从东跨院出来,林月心里堵得厉害。老夫人的话像针一样,扎得她生疼。她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路过花园时,看到一个扫地的老仆正坐在石凳上歇脚。那老仆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背驼得厉害,看着有七十多岁了。
"嬷嬷。"林月走过去,从袖中掏出块刚买的桂花糕,递了过去,"歇会儿吧。"
老仆愣了一下,接过糕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谢姑娘。"
"嬷嬷在侯府待了很久吗?"林月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随意。
"是啊,快五十年了。"老仆叹了口气,掰了一小块糕点放进嘴里,"从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就在了。"
"那您认识我娘吗?"林月的声音有些发颤,心跳得飞快。
老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认识。林姑娘的娘,当年可是个妙人啊。"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才继续说,"可惜了,被人坑了。"
"被谁坑了?"林月追问,手心全是汗。
"还能有谁?"老仆往东跨院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忌惮,"就是现在的老夫人。当年老夫人偷了你娘的琴谱,还造谣说你娘跟人私通,把你娘逼出了京城。那时候你娘都怀着身孕了,走的时候,哭得跟泪人似的。"
林月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石桌才没倒下。原来母亲不是自愿离开京城的,是被人陷害的!难怪母亲从不提过去,难怪她们的日子过得这么苦!她怀着身孕,被污蔑,被驱逐,独自一人把她养大,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那琴谱里......"林月的声音抖得厉害,"是不是藏着什么?"
老仆点了点头:"听说琴谱里夹着老夫人贪赃的证据。那时候老侯爷刚去世,家里的事都是老夫人说了算,她贪了不少钱。"
林月站起身,谢过老仆,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回走。阳光照在身上,却一点也不暖和,她心里像揣着块冰,又冷又沉。
晚上,窗外又传来三声短笛。林月打开窗,看着墙根下的黑影,哽咽着说:"阿澈,我娘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