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里说，陈默是2013级的学生，住在307寝室，2014年10月的一个晚上突然失踪了，寝室里什么都没少，就是人不见了。警察来查过，没找到线索，最后按失踪人口算的。
下面有几条评论，有人说陈默失踪前总说寝室里有声音，有人说他那段时间精神不太好，总对着镜子发呆，还有人说……他失踪前一天，有人看见他在半夜往卫生间的镜子上贴黄纸。
林野的手指停在“镜子”两个字上，后背凉得像泼了冰水。
他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镜子就挂在洗手池上方，白框的，是学校统一换的，看着很新。可他突然想起，刚开学时，他曾在镜子的角落发现过一点残留的黄纸屑，当时以为是前几届学生贴的符咒，没在意。
难道……
他拿着照片走到老周的书桌旁，拉开抽屉——那本《咒术回战》又摆在桌上了，这次是翻开的，摊在第37页，页面上有个指甲印，深深的，像被人用力掐过。
林野把照片放在桌上，照片里的陈默笑得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看着照片，又看了看那本漫画书，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十年里，陈默是不是一直都在307？是不是一直都没走？
中午，林野没去食堂，叫了外卖。外卖小哥把餐放在楼下宿管处，他下去拿时，宿管大叔正拿着根旧灯管往垃圾桶里扔。
“叔，这是我们寝室换下来的？”林野指了指灯管。
“是啊，”宿管大叔点点头，“你看这旧的，里面都黑了，早该换了。对了，你们寝室最近没出啥怪事吧？”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咋了叔？”
“没咋，”宿管大叔叹了口气，“就是想起以前307住着个学生，叫陈默，失踪了。他在的时候，这灯管也总坏，一到晚上就闪，跟闹鬼似的。”
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叔，你还记得陈默不？”
“咋不记得，”宿管大叔擦了擦桌子，“那娃子老实，话不多，天天抱着本书看。就是后来有点怪，总说寝室里有人，还说镜子里有东西。他室友嫌他烦，跟他吵了架，没过几天他就失踪了。”
“他室友呢？”
“毕业就走了，听说没再回过本市。”宿管大叔瞥了他一眼，“你问这干啥？”
“没，就是好奇。”林野笑了笑，拎着外卖往楼上走。
回到寝室，他把外卖放在桌上，没胃口吃。他看着那张旧照片，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张弛的书桌旁——张弛的棕色小熊摆在桌角，熊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平时看着挺可爱，现在却觉得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有点瘆人。
他伸手去拿小熊，指尖刚碰到熊的耳朵，就听见“啪”的一声。
卫生间的灯自己亮了。
林野猛地回头。卫生间的门没关，灯光亮得刺眼，照得镜子反光。他能看见镜子里的洗手池，看见瓷砖墙，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明明他就站在门口，镜子里却空空的。
“谁？”林野的声音抖了抖。
没人应。卫生间里传来“滴答”声，还是那种水滴落在空桶里的声，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