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字,今天就能拿钥匙。”
“机遇不等人啊,陈先生。”
我接过合同一看。
违约金高得吓人。
条款密密麻麻的。
“这…”
“怕了?”钱满笑得更深,“四十万啊!陈先生要不是我急用钱怎么舍得卖。”
我拿着笔哆嗦着准备签字。
窗外好像有野猫在哭。
像小孩嚎。
脑子里闪过王姨的冷笑。
小莉躲闪的眼。
计算器碎裂的红塑料片。
还有那羞辱人的化粪池。
操!
操他妈的!
我夺过笔。
名字签得龙飞凤舞。
像鬼画符。
“钥匙!”
钱满把钥匙拍我手里。
冰凉。
“房子是你的了。”
他转身就走。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黑暗里。
03
第一晚。
大半夜的,客厅灯突然就自己亮了。
昏黄的光,跳了几下。
又灭了。
刚缓过点神。
阁楼上
嘎吱…嘎吱…
高跟鞋。
绝对是高跟鞋。
一下下,踩在腐朽的木地板上。
不紧不慢。
在我头顶正上方来回踱步。
深更半夜。
谁能在我家阁楼穿高跟鞋散步啊?
我吼了一嗓子。
“谁?!”
脚步声停了。
静得吓人。
然后。
咚…咚…咚…咚…
四下。
敲门声。
不重,但极清晰。
尼玛!
我吓得,血都凉了。
抄起墙角的空啤酒瓶。
摸到门边。
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黑黢黢的。
屁都没有。
手心里全是汗。
猛地拉开门!
冷风灌进来。
吹我一激灵。
门外。
空荡荡的。
声控灯依旧没有亮。
我靠门框上,腿有点软。
幻觉?
压力太大?
对,肯定是。
自己吓自己。
第二天。
我去电子市场。
买了个最便宜的摄像头。
也就巴掌大小。
带夜视。
说是能手机看。
回来就怼在客厅书架顶上。
镜头正对沙发和入户门。
科学。
老子信科学。
阁楼,也得上。
攥着手电,一步三顿挪上去。
灰很大。
一股陈年老霉味。
杂物堆着。
破椅子,烂桌板,几个看不出原样的纸箱。
手电光晃过去。
墙角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
用脚尖拨了一下。
是只死老鼠。
干瘪了。
毛掉得差不多。
眼窝是两个黑窟窿。
就这?
挠地板?高跟鞋?
去你妈的。
灯泡我也换了。
楼下五金店买的最大瓦数。
亮得刺眼。
我看你还闪不闪。
弄完这些,天都黑了。
心里稍微踏实点。
泡了碗面。
坐在沙发上吃。
摄像头小红点亮着。
晚上十一点。
啪。
新换的灯泡,闪了两下又灭了。
紧接着。
咚…咚…咚…咚…
敲门声。
准时来了。
四下。
不多不少。
我抓起手机,打开监控APP。
画面连接中…
妈的!
快啊!
链上了!
黑白影像,带雪花。
镜头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
一团模糊的阴影。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