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里有人吸了口冷气。
李叔的脸僵了，打火机 “啪” 地掉在地上。
就是现在！
转身撞向油桶堆，空桶 “哐当哐当” 滚出去，撞得蒙面人东倒西歪。
“开枪！打她膝盖！” 李叔吼道，声音发颤。
瞥见角落里的起重机，顺着铁架往上爬。
铁锈蹭掉一层皮，血滴在手上，黏糊糊的。
“砰” 的一声，子弹擦过脚踝，火辣辣的疼。
爬到操作室，摸出偷来的账本复印件。
是从赵峰办公室抽屉里翻的，每一页都记着谁收了他的钱，收了多少。
“都看看！” 把纸撒向空中，“这些够你们换套房子，换个户口，不是吗？”
蒙面人都停了，有人伸手去抓飘落的纸。
火墙还在烧，噼啪作响。
李叔气得发抖：“一群废物！开枪！”
没人动，有人悄悄往后退。
抓住起重机挂钩，往下看。
海水在月光下泛着黑，浪拍打着岸边，哗哗响。
“李叔，” 冲他喊，“我爸当年给你的那瓶茅台，你还没喝完吧？”
他猛地抬头，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松开手，挂钩带着我往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隐约听见他喊：“丫头 ——”
“噗通” 一声掉进海里。
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全身，脚踝的伤口在水里疼得钻心。
往远处游，不敢回头。
身后传来枪声，还有人喊 “抓住她”。
但更多的是混乱的争吵，大概是为那些账本复印件打起来了。
游了不知多久，看见艘渔船的影子。
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的红绳 —— 是李叔当年给我编的，说能辟邪。
船上的灯亮了，有人扔下来根绳子。
抓住绳子往上爬，看见张船长皱着眉。
“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疯，能气活过来。”
笑了笑，刚想说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听见的，是张船长在骂：“妈的，赵峰这老狗，真敢下死手。”
5
醒来时，船在晃。
张船长往我脚踝上撒云南白药，疼得我龇牙。
“精神病院在后山，赵峰的人守了三层。” 他往海里吐痰，“你真要去？”
摸出录音笔按了下，法医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去。”
靠岸时，天刚蒙蒙亮。
垃圾桶旁堆着几件病号服，捡最脏的那件套上。
抓把污泥往脸上抹，镜子里只剩俩眼白。
精神病院的铁门开着，门口站着特警，手里的枪闪着光。
人脸识别器在柱子上，红灯没 10 秒闪一次。
人群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 是小周，我带过的徒弟。
他拿着我的照片，对着入院的人比对，眉头皱得死紧。
当年教他拆弹时，这小子手抖得像筛糠。
混进人群，往门诊大厅挪。
护士站的护士在聊天，手里的针管晃来晃去。
冲过去，一把抢过针管扔地上。
“你想扎死我？” 故意扯着嗓子喊，“我没病！是赵峰把我关进来的！”
护士尖叫起来，特警立刻围过来。
“抓住她！” 有人喊。
胳膊被扭到背后，膝盖顶在腰上，脸差点砸地上。
“夏姐？” 熟悉的身影，是小周。
他拽掉我头上的帽子，手顿了下。
